那只手松开了他,又扳过了他的脑袋,迫使他对上一双眼睛,狭长而幽蓝,冷若冻海。
“清醒了?”眼睛的主人问他。
他想回答,可是一张嘴就满是血腥味。他咳嗽着,颤抖着,想要用手捂住嘴巴,但是……他的手上沾着同样多的鲜血。
萨麦尔木然四望,努力分辨着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利亚回望着他,塔里安回望着他,泰斯回望着他,唯独尼禄瓦不在视线里。
尼禄瓦正躺在他的脚下,脖子上被牙齿撕裂的伤口,正在法术的作用下缓缓愈合。
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
泪水刺痛双眼。
……
小主,
清理出一片空地后,利亚召唤了李欧蒙庇护所,然后把除塔里安以外的其他三人都赶进去休息。
而她自己,则“押”着塔里安去僻静地方问话去了。
小屋内。
泰斯忙忙碌碌地造水,加热,然后把满头满脸都是血的萨麦尔丢进澡桶。
此时尼禄瓦已经醒了过来,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外一切正常。他摸了摸光滑的皮肤,突然对萨麦尔说:“其实不大痛。”
他的说话对象没有吭声,一副打算把自己溺死在水里的模样。
尼禄瓦也不管他,自顾自说着:“印象里最痛的一次伤势还是在训练期。我摔进了荆棘丛,浑身扎满了刺。其中一些卡在我的背上,我没办法一个人把它们取出来,在整整七天的跋涉中只能一直带着它们。”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七天后医官才帮我把所有的刺都挖出来,花了整整半天时间,连支止痛剂都不给打。我的嗓子都喊破了,好几天都说不出话。”
萨麦尔终于有了点反应,虽然只是怔怔地看着尼禄瓦的方向。
“要说记忆深刻的一次伤势,还是绿皮留的,”尼禄瓦伸出手在空中比划起来,“这么长、这么宽的破铁片,上面锈迹斑斑,楞是破开我的盔甲,唰一下就捅进了肚子。”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做了个鬼脸,“所以啊,这次的伤既不是最痛的,也不是最难忘的,它愈合地比任何一次伤势都快,你不用这么耿耿于怀,萨麦尔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