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友,你还记得吗?大灾变的时候,有一次逃亡队伍被游走的虫群撞上,我们俩也是像今天这样和无穷无尽的虫子作战,然后杀出一条生路
嗯?第一猎人应了一声,那一次为了掩护尚未撤离的队伍,你和我留下来殿后,结果反而被虫子给包了个圆,完全陷在了虫海里面,差点还真在里面死了一次
不过现在的情况和当时完全反过来了。骨人缓缓道,当时是我拖着重伤的你找到了接应的队伍,这才捡回一条命。
你那真是把我放在地上拖,你好歹做个拖车吧?居然拖着我走了十几公里,我起码有半条命都是被你这样给拖没的
第一猎人叹了口气,稍微顿了顿接着问道。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糟心事?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以前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骨人摇摇头,他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眼眶中的红光闪了闪。
用你们的话来说,心血来潮闲聊下而已。
你第一猎人意外地瞥了好友一眼,他感觉有些意外,没有原因的闲聊吗
嗯,在最后和老朋友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不行吗?
第一猎人哽住了,随后他反应过来眼光闪烁,轻笑一声。
呵其实你那个时候完全没必要救我的,那种伤还杀不了我,大可以把我放在那里,你先回去找到接应队伍再回来找我
死鸭子嘴硬那时你胸口都被刺了俩窟窿一直往外冒血,等我回来,你尸体都要凉了
都说了,我们猎人一族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真是怀念啊骨人仰望着虚空,和你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是啊
谈笑中两人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几十年前,大家携起手来并肩作战的时候,过去的时光悄然在眼前浮现。
作为‘暴君&
rsquo;昼夜不休地统治夜之城的这几十年。
那些因他的决策被时代浪潮碾碎的无姓之人们。
几十年前,他们决定定居在能量塔时,人们脸上的笑容和眼中迸发出的光。
他和第一猎人,还有其他伙伴们带着难民穿越荒原的日子。
与伙伴一同冲锋陷阵,斩杀虫群的记忆。
身陷重围,与第一猎人背对背迎敌的时光。
只身一人在荒原上漫无目的流浪的过去。
骨人军团向虫群发起的最后一次冲锋
一幕幕影像画面在眼前浮现,过去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他都当做最珍贵的宝物,巨细无遗记录在了自己的存储核心中。
而现在,这些珍贵的记录都在酸液影响下逐渐失真、损坏,化为不可读取的乱码文件和雪花点视频。
酸性物质仿佛有生命般在体内悄然渗透、蔓延,有一部分甚至渗入了他的数据存储核心,在里面烧蚀出大片大片的坏道,越来越多的记忆正在变成无法读取的乱码数据。
越来越多的记忆正在丢失。
那些闪回的记忆文件,最终定格在了一个空旷的房间中。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研究室的地方。
四周都是简单而坚固的合金墙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激动而又紧张地看着他,然后露出了兴奋的欢呼。
试验机启动成功了!
将灵魂电子化编码的方法可行!
接下来就是攻克批量制造和网络搭建的难关了!
这下人类有救了!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开启视觉传感器所看到的画面。
而众多研究者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青年走了出来,来到他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欢迎回来,实验很成功,你的灵魂已经完美转译成了电子编码。恭喜你,今后,你可以继续为了你的理想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奋斗了
虽是恭喜,但斯文青年眉头紧锁,语气听着也有些低落,仿佛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忧愁着一样。
理想?
初生的电子意识迟疑了一下,这个词语在他的数据处理器中反复回荡,很快存储核心受理了关联访问的请求,一大段记忆既熟悉又陌生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他想起来了。
过去自己,当自己还是‘人’的时候,心中所怀揣的,真挚而又纯真的念头。
希望世界和平。
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
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可将灵魂转译成了电子化编码,被放置在钢铁所组成冰冷、死寂的身躯内的他,已经再也无法理解当初自己还是‘人’时,怀揣这些理想时雀跃澎湃的情感了。
而今天,自这个意识诞生起已经几十年之久的今天。
他好像有些能够理解自己还身为人时心中所怀揣的情感了。
只不过,好像有点晚了。
对不起我能力不足我没办法救你们
愧疚。
如果我能做得更好的话
悔恨。
如果让亚历克斯来做这些的话,肯定做得比我好的多了吧
雪花噪点逐渐覆盖了视野,随后一黑彻底关闭了视觉传感器,最后的视觉也被剥夺了,只剩下听觉传感器还在艰难运作着。
最后的最后,他听到了好友的声音。
辛苦你了,好好歇会吧,兄弟。
《幸运古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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