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都低头看她,将她搂紧,抚摸她的长发,深深地吁了口气。“这里不适合养胎,明天一早,我会送你去六州城内的府邸。”
无忧又是一惊,问道:“那大汗呢?”
屠都默默抚着她的后背,没有回答。
如今的六州城,里里外外,皆是他的人,那里会很安全的。
无忧见他不回答自己,心里一时又乱了方寸。
“大汗,您不和无忧一起留下?”
屠都伸出是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庞,从她的眉间一直轻抚到唇角:“我不能陪你留下。”
“为什么?”无忧听了这话,委屈至极。
“我不是一城之主,不能随了北燕的心愿,只守着这方寸之地过日子。我要回草原去,带着我的铁骑大军回来。”
吞并北燕的野心,他从未放弃过。
无忧眼中闪过一道微芒,有震惊,有不安,有悲伤,有难过。
“大汗还是要打?”
这一次,她问得直接了当。
屠都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当然,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整个北燕握在自己的手里。”
无忧含着眼泪,问:“大汗,您真要做那无情无义之人?”
“无情无义?”屠都皱皱眉头:“自古,兵不厌诈,征服对手,从来都不是错!”
无忧激动起来,伸手紧紧他胸前的衣襟。
“大汗,请您为臣妾腹中的孩儿想一想,您不能背信弃义……北燕和突厥已成盟友,两国交好,远离战事,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这不好吗?”
屠都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你所期待的和平景象,只不是镜花水月,是假象罢了。就算我不去攻打北燕,北燕也早晚会反击突厥,你的父皇,你的母后,本就不是仁慈之人,他们恨透了我!”
先发制人,延误了战机,便是输掉了一切。
如今,北燕内忧外患,腹背受敌,这是他他们最脆弱的时候。
“不,不会的。只要臣妾在,父皇和母后定会摒弃杂念。大家各让一步,事情一定会变好的。”无忧一边说一边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暗暗用力道:“这孩子就是老天爷给予咱们的礼物,他是最好的礼物。他是北燕和突厥的孩子,也是臣妾和大汗的孩子,他是希望,也是契机,是两国修好,重建关联的契机!”
屠都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地动容,但只是短短一瞬,他的目光仍然坚定。
“这不可能!敌人就是敌人,就好比野狼和羊群,和平只是暂时的。”
他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而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野心,也是突厥十六部所有人的野心。”
他以骁勇好战,野心勃勃的姿态登上可汗之位。如果他放弃了自己的野心,他何以服众?
无忧闻言藏起黯然之色,仍是摇头:“不,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