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十二

负熵 一派湖言 1135 字 18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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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晚榆的出现让山脚下的四人都察觉到紧张的气氛,除了长松这个局外人,其他人都不懂长凌为何还要与黄晚榆同行,就像他们不理解宋惜尘的出现那样。

为什么呢?长凌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在外人看来的矛盾、仇恨她都没有,或许她脑子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人还有点价值;但很快地,随之而来的巨大的虚无会吞噬这脆弱的想法,她对人类并不抱有任何希望,当然也没有任何强烈的恨意,大家都在环境中,都是产物罢了。与之相比,虚拟的精神世界,或许才是长凌真正的归属之地。

这两年来她常常做梦,一场梦就是一个新的世界,最重要的,相较与所谓的现实,梦境又或虚拟游戏的不连贯性,随意性,都无比吸引着长凌,如果她还尚存有爱,那便是这种混乱、荒诞,非人性的一切。

而现实生活反倒像做任务,没什么值得她挂念的事,她能吊着一口气就行,去支持她做梦。

但长凌无可厚非的是个人,她只能妥协。

某日,清晨还是傍晚,长凌分不清,她的眼中只有空荡荡的四壁和透过窗帘而入室的微弱光线。

长凌的卧室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床还算是家具,她没有起来,只是在回想刚才的梦境,直至她再次睡去。

为什么呢?长凌沿着山路十分小心地下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在短期内发生强烈的波动。不知从何时而起,她早已对生活失去耐心,失去好奇,她深感自己是那么无聊呆板,但她却不想再改变,她长大了。在折舱发出死亡预告的这半年来,长凌也不觉得生活有什么变化,她总是在想,自己在接受,难道还不够吗?

然而,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个巨大的玩笑,长凌真得不恨周遭的这群人吗?当然,但恨他们又有什么用呢?这对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恨完了之后呢?是冲动的把他们都杀了才解气,还是精心设计些圈套慢慢折磨呢?真是够了!人类啊,实在是既愚蠢又可怜!

这不是长凌的目的,做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只会消耗她自己的能量,而她宁愿把这些能量用在打游戏或做梦上。

但是,就在长凌看见宋惜尘的那半块石头时,她突然回想起十二年前的那个下午,回想起她的父母,回想起那个她一直在逃避的归处。

命运,人的有限,时间的单向,世界的变化,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长凌感到绝望、虚无,如果人注定要死,那这一生又算什么呢?吃过那么多苦,走了那么多弯路,顶着无数的压力,最终还是要到达统一的终点,那这个过程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有什么必要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