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萌叹口气,递张纸巾给她,玲珑抽抽鼻子,自顾自道:“我哥从小桀骜不羁,那一刻屈服了,校长“宽宏大量”破例让他继续读书,可那帮禽兽居然对我们七八岁的小女孩下手,他们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孤儿院的孩子做梦哭醒,压抑着不敢跟奶奶说,那帮畜生想对我动手,被喊进办公室那一刻,我哥拿刀进去逮谁捅谁,不管不管捅了十几刀,然后被送进少管所,再出来的时候骨头断了好几根,这一次,他没回孤儿院,而是走上街头聚合一帮人专门对欺负我们的人下手,我看到过他狼狈逃窜、看到过他头破血流、几次被抓进少儿所打的皮开肉绽,第二天又会出现在学校门口,直到再没人敢欺负我们,他就是我们的守护神、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张萌想着那些画面,那个不屈的男孩用瘦弱的身影帮孩子撑起一片天,无数次黑夜他独自舔舐伤口,让人心疼。不觉间,眼睛湿润,“那后来呢?”她问。
“后来他被人打的肝脏俱裂,躺在桥洞奄奄一息,奶奶将他背回来,卖掉孤儿院能卖掉的一切,跪遍医院所有能跪的人,才勉强答应把奶奶一半肝切出来救他,我恨哪!”那些苦难的岁月历历在目,玲珑几次哽咽说不出话,她悲愤、无助、冲天恨意直抵云霄!
阿呆,你的命好苦啊!张萌以手掩面,心如刀割!
“那段岁月真的好难,还好,我的家族找到我,对于孤儿院受苦受难的孩子,没有人不心怀芥蒂,但为了哥哥和奶奶,我愿意认他们,只要能救下我爱的人,我谁都愿意认,还好我的父母也真心待我,哥哥也被送进部队,后来就好了很多。”
玲珑脸上有决然之意,小女孩被父母找到,面对陌生而殷切的目光,她恐慌、无助,最后将家人领到医院,指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孩道:“救他,我跟你们走。”
那一年,她十岁,面对病危的哥哥,她选择离开从小熟悉的环境,面对未知!
张萌望她,这是从小与阿呆患难的人、这是为对方不顾一切的人,这是彼此生命中无法割舍且最重要的人。
她叹口气,道:“能说说你和他后来的故事吗?”
“还是不要说了,哥哥既然选择与你成家,我便替他高兴,只是他前半生凄苦,希望你好好待他。”
“你不想争一争?甘心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