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已经被切得很深了,在切下去就到达肠道的位置了。
蒋老突然手下一停。
他偏过头,用口语道“盲肠。”
他们现在都没带口罩,不敢对着余知命说话,甚至无法说得太大声,因为怕肉眼无法看见的飞沫会污染伤口。
盲肠其实也就是阑尾炎会割的那段肠子。
那颗子弹射穿了盲肠,又由于浸泡过河水造成细菌污染,这段肠子必须得切。
具体要切多少,或者其他的肠子有没有遭到污染都还无法断定。
他们现在没有任何仪器无法得到检测。
只能依靠主刀医生的个人判断,若判断错了,那余知命就会死于肠道细菌感染。
若判断对了,余知命就能顺利活下来。
蒋老要切除盲肠,还需要检查其他肠道,就必须要一个吸血装置。
可他们既没有吸血泵,也没有针管。
这次众人再次被难住。
“有,老蒋你继续。”一个老人往后挪了一步缓缓站起来,尽量不将灰尘扬起来。
翻出自己布包里的充电器。
用打火机将线头两边都烧了一遍。
他没有刀,就直接用有些松动的牙齿将里面的铜线咬断。
接着将外皮抽出来。
一节中空的软管便拿在了手里。
他又拿了酒店里提供的矿泉水,将里面的水倒出来。
拿起一个手术用的镊子,用火烤了烤。
在确定温度够高时,在瓶子上烫了一个和软管一样大小的洞。
接着他将软管塞进矿泉水瓶里。
一个简易的吸血泵便做好了。
只要一捏矿泉水瓶,便能够产生吸力。
他仔细用消毒湿巾在软管上消毒。
消毒湿巾只能帮助软管将大部分细菌消灭。
它酒精含量太低了,可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
吸血泵很快便被用上了,蒋老已经切到盲肠位置。
正在小心翼翼检查其他肠道是否被感染。
腹腔里的积血已经没过肠道,必须要将那些多余的血吸出来,才能看到完整的肠道。
余知命此时满头大汗,显然正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他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爆起,眼皮底下的眼珠一直在乱动。
他似乎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只是巨大的疼痛让他在昏迷与清醒之间来回折磨。
所幸蒋老判断余知命其他肠道并未被污染。
此时只需要切除盲肠就可以了。
蒋老下手速度极快。
他让钟老帮忙用镊子夹住盲肠另一边。
而他则一手夹住那段包裹着子弹的盲肠,一手持手术刀在肠道上一划,那节盲肠便被切割下来。
接着一条被仔细消过毒的线便递了过来。
那是一位老人从自己衣服上扯下来的线。
蒋老用镊子夹住线,将余知命肠道与盲肠连接的地方快速用线缠上打结。
如今子弹取出,所有人暗暗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便只需要缝合伤口就可以了。
余知命能清晰感受到伤口被清理缝合。
完成了,余知命骤然放松的心神,剧烈的疼痛冲击他的大脑,令他彻底的昏了过去。
余知命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由于第二天老人们要去参加临床医疗研讨会,所以基本都出去。
但昏迷的余知命需要照顾,最后钟老留了下来,放弃参加这次研讨会。
他觉得有六人去参加已经够了。
若他在走了,余知命一旦伤口感染恶化,将无人为他处理。
白天的Y国要安定不少。
钟老总算为余知命挂上了葡萄糖,至少保证他身体基本供给。
“叮铃!”
放在桌子上的电话手表响起轻微的声音。
那是老人为余知命清理身体时取下来了。
原本以为进水后,这电话手表已经报废。
却不想这手表防水,即使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是可以正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