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就这么让他逃走了么?”陈屿追问道。
“我离开安保公司以后,第二天,才得知消息,那群矿工里,有我的一名战友.....”瓦叔闭着眼睛,低声说道。
“他是我曾经的老班长,退役以后去开长途大货车谋生,夫妻俩也算是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但好日子没过多久,孩子生了重病,急需天价医药费,但那段时间货较少,老班长没有办法,请很多人吃饭,希望帮忙多介绍点活儿。”瓦叔喃喃道。
“后来。”瓦叔扭头看向陈屿,四十多岁的汉子,现如今也是热泪盈眶,他顿声说道:“后来有一个黑心中介,收了老班长300块钱,给他介绍了一个拉煤的活儿.....”
“就是去那个黑心煤矿?”陈屿明白了。
“嗯....”瓦叔斟酌半晌,继续说道:“我是后来在街上找工作时,碰巧看见老班长媳妇儿在街头卖盒饭,快四十度的天气,她一个女人,带着三岁孩子,拉着一辆三轮车,穿梭在各个小巷里...”
“一份盒饭,利润3元,她要卖1000份,才够给孩子买一星期的药,可她一天,也就只能卖30份最多了,为此,她要白天卖盒饭,晚上做衣服,每天睡三个小时,凌晨又得去采购食材。”瓦叔慢慢讲述着,时至今日,他依旧能想起当时给老班长媳妇儿塞钱时,她痛哭着跪下磕了十几个头.....
陈屿闻言,没有接话,穷苦人家的日子一向不怎么好过,以前独自生活的陈屿,吃的最多的就是街边的盒饭了,因为便宜,又能吃饱。
“那时我给了嫂子二十万,当时是我能给的最多了,我骗她说这是老班长以前私底下借给我的,现在该还了,但嫂子不信,她使劲推脱说道:‘瓦子,我们家是个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上哪去找这二十万借给你啊,你就是把刚子卖了也拿不出来这个钱啊,你快收回去,这钱嫂子不能收!”
“最后我拉着个脸说,要是她不收这钱,那我以后天天守着她的摊子,出一次摊,我就买光一次。”漆黑的房间内,瓦叔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钱给了之后,事情不能这么算了,我找到那个黑中介,逼迫他退了那三百元,那黑中介听闻那个男人死了,有些心虚,痛快的退了钱,之后我半夜把钱塞在了嫂子的三轮车坐垫下。”
“退还就没事儿了么?坑死一条人命,真是便宜他了!”陈屿有点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