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全忠又拿了一个单照交给定国公,原来那单照就是放大镜。
徐光祚谢恩接了过来,再仔细看着,便方便了许多,又将本子还给司礼监,脑子里却飞速运转着接下来的召对。
这本子正是两广总督张嵿的奏本,本子上说如今练兵颇有成效,军士皆习惯蜈蚣船、操纵佛郎机铳,只是目前火药数量和铜供给不上,有所延迟,铳弹数量不足以应付打仗。为此请陛下拨内帑数千银以解燃眉之急。
朱厚照见徐光祚不说话,于是问道:“今日召卿进宫,特与卿计较。”
徐光祚赶紧答道:“启奏陛下,臣不得闻广东事,不敢有所议论。”
朱厚照笑笑道:“佛郎机铳,所出弹快、远,与铳的关系最为要紧,如今群臣屡屡上疏请驱逐佛郎机人,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供应每日耗费无数,朕还能计算,只是这火药、动辄千万之金,铜亦是,朕不懂,所以问卿。”
徐光祚闻言知道皇帝是在问这个东西呢这才放下心来,但是他也不咋懂!只是凭借以前的些许经验谨慎言辞回复道:“陛下,历来练兵准备军备,一般示财力少多之间而定,然就此事尚无定议,陛下垂询,臣不敢不答,这佛郎机铳与蜈蚣船之工程不同前人有成例作法,故而骤然之间,臣也无法计算,只是若如原先土铳作法来比,情况属实。”
朱厚照闻言点点头,又问道:“匠人呢?”
徐光祚道:“启奏陛下,匠人只负责生产,火药、硝等物一旦比例掌握,这是极快的,再加上造铳,必须有充足的物料才行。”
朱厚照道:“只是内帑也不足,朕有所忧心,卿有什么建议吗?”
徐光祚闻言心中不免想到:这不是内阁和户部的事吗?但是见皇帝仍看着自己,自己不能不做出一些建议来,于是道:启奏陛下,驱逐夷人,先以备战,方略是对的。陛下可下旨责令广东布政司衙门与总督衙门,计其工费若干。然后委官吏公寄人士分料主之。分之广东丁夫,增地方饷,征役若干,用于开源。然后分部于某官,料分或搬运某处,船、铳应副某料使用。某料民兵人夫该用登记造册。合算几日、合算钱米,使钱、料、人具有成算以此节用。
朱厚照闻言道:“照准。”
徐光祚明显一愣,这不对啊,却见早有司礼监在有放置好的朱砚朱笔的案子上,于纸上记录下自己刚刚的建言,写好后交给皇帝,皇帝看完后,改增饷为募捐,征役为雇佣,并亲自在本子上面写下数语。
徐光祚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内阁票拟?只不过这票拟不是内阁写的,也不是自己写的,而是司礼监写的。
自己不是内阁阁员啊,也不是有资格参与御前会议的大臣。
朱厚照笑道:“果然是久历军事的老臣。”见徐光祚不说话,接着问道:“两广总兵官抚宁侯朱麒事,卿有所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