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来的使团带着遗诏来到了兴王府,本来以为见到的会是一个没什么见识好摆弄的少年,却不想这个小小少年一举一动都十分有章法。
使团之中,有礼部尚书毛澄,可是少年朱厚熜对仪典规范十分熟悉,毛澄想要咬文嚼字拿捏一番这个少年,却丝毫找不到可以切入的地方。
初见使团之时,朱厚熜是藩王,而使团又持有遗诏,所以朱厚熜对使团十分客气,接旨的时候更是毕恭毕敬。
可是接完旨意,他就从藩王变成了皇位继承人。朱厚熜从容地坐到了王府正堂,接受了使团诸大臣的参拜。
这一个片段,镜头是逐步向林煜拉近的。远景的时候,可以看得到,正襟危坐的少年神态庄严,气度不凡。
可是当镜头逐渐靠近,最终成为特写镜头的时候,却又看得出来,少年身体十分轻微地颤动着。
正德皇帝病了半年了,最近一两个月,全天下都在传,陛下病重,太医束手无策,恐怕国丧在即。
皇帝没有子嗣,必然要从宗藩之中挑选继承人。按血缘,朱厚熜的父亲和弘治皇帝是亲兄弟,他这一支是最近的。
所以,不是没有人对朱厚熜提过,他可能会成为皇位继承人的这件事情。
朱厚熜并没有主动去谋算皇位,但是他确实想过,如果这个皇位真的落到了他的头上,他应该如何去应对。
兴王府的长史袁宗皋是个可靠的人,他也与朱厚熜密谈过这件事情。袁宗皋对朱厚熜的建议是,必须先声夺人,压制住群臣的气焰,才能成为真正的皇帝,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被废除的牵线木偶。
以藩王的身份,按照兄终弟及的原则继位,这不是绝对的正统。如果不能迅速建立威望,那么朝堂中可以立他,也可能会改立其他皇帝。
林煜并不需要用什么握紧的双拳,微微发白的指节来表现自己此时的紧张,这是挺刻板的演法。
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要更加精细一些,可以做到用呼吸的节奏,以及泛白的嘴唇来表现此时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