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尔先是蹙眉,而后双眼瞪大,恍然道。
“没错,在刚才送你回房间时,我接到了愚者先生的‘启示’,祂转达了你的话语,”克莱恩清了清嗓子,利用无面人的能力模仿着安吉尔的语调,“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请求您向您的信徒,克莱恩·莫雷蒂转达以下话语。我目前因班西岛上的未知祭祀仪式影响,出现在了因蒂斯的首都特里尔嗷呜……”
他被安吉尔狠狠地一脚踢在了膝盖上,打断了那惟妙惟肖的模仿。
但随即,安吉尔也没了调笑的心情,而是陷入了沉思。
“所以,现在既有一个我在白玛瑙号上,又有一个我在特里尔?”
她喃喃道,回想自己三天前的经历,确实是在大概这个时间向愚者祈祷的。
“又或者是这样一种可能性,”克莱恩的思维速度无愧于他短暂的侦探身份,“你今天晚上在山洞里的祭台上,因为未知原因穿过几千公里距离,来到了特里尔的地下墓穴,在离开那里之后向愚者先生祈祷,我收到了转达的信息。三天后,你利用同样的方式从特里尔返回了班西,但却没有出现在周五晚上的山洞中,而是回到了今天晚上,回到了我和堂娜,以及代罚者们刚离去不久的山洞内。”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要在三天后返回的?”
他疑惑地问道。
“是愚者先生给我的启示,最终事实证明,祂的提示是准确的。”
安吉尔由衷赞美着这位神秘的存在。
克莱恩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古怪,沉默片刻后,他才点了点头,不再追究这个问题。
“那么,就只剩最后一个疑问了,你从周五晚上的特里尔,回到周二晚上的班西港,是由什么力量造成的?”
他像是在询问安吉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乎并不期待安吉尔能给出解答。
后者也确实并未思索这个问题,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的是另一个疑问:
“如果,能够通过这个力量回到过去,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半个月前的贝克兰德,甚至是四个月前的廷根市,拯救那些……”
她音调逐渐增大,越说越是激动。
“不太可能,”克莱恩却立即摇着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你能从周五的特里尔回到周二的班西,是因为你已经在这股力量的帮助下前往了特里尔,就算如此,你回到班西时,这边也已经经过了半小时以上。”
“你并没有‘回到过去’,只是在经过了额外的三天后‘回到现在’而已,最重要的是,这三天的‘回溯’已经消耗了你几乎全部的灵性和体力,我猜这才是愚者先生告诉你返回时间在三天后的原因,如果你再在特里尔多待两天,恐怕就没办法返回了。
“当然,如果灵性足够,利用这种‘回溯’,你或许可以在特里尔待上很久,久到可以通过新闻,甚至自己亲自前往探索,了解到一些‘未来’发生的事,然后回到现在的班西,变相达成一种‘预言占卜’的效果,但已经发生的那些事,是没办法改变的。”
安吉尔被他的分析绕得有些头晕,但结论还是听懂了——这种力量,没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没法拯救贝克兰德的十万人,以及在廷根市牺牲的队长。
她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泄了气,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有些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