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知白平日里的教导,总归是有几分用。
陆贤迈步,往房屋里头看了一眼。
就瞧见一个干瘦灰败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像要把肺咳出来。
其他人也探头探脑的看。
然后一股脑的吓跑了,七嘴八舌的问李狗蛋:
“是不是得了肺痨?”
“病多久了?有没有看郎中?”
李狗蛋原本有点生气。
但这群人各个衣着不凡,人多势众……
他只得无奈的答道:
“病快十天了,那天俺爹淋了点雨,天很冷,早上起来,就开始咳嗽,发热……
找了孙郎中看,抓几副药,没吃好,越咳越厉害,我都不知该咋办了……”
陆贤走出来,问:“你不会换一个郎中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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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狗蛋说:“没有钱嘞,借了一点,要过年,借不到……”
他抹了抹眼泪。
说着这些的时候,他已清楚的认识到,照这样下去,他爹只有死路一条了。
最可怕的是。
棺材、墓地,都没钱准备……
众人皆是沉默了。
顾英、顾华、顾秀连,顾家兄弟三人,相视一眼,也是差点哭了。
两个月前,他们的爹顾时,急病而亡。
自己经历过了才知道,李狗蛋现在有多绝望。
小胖陈佑皱起眉头,环顾四周,不理解为啥会这么穷,然后斥道:
“哭个球!不就是没有钱吗?给你十贯钱,带你爹去看病吧!”
陆贤看看李狗蛋,再看看顾英,想到李二田那虚弱绝望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现在明白了,爹还是很重要的,人不能没有爹。
幸好,这深刻的领悟,是从别人的爹那里得来的……
先前,看到顾英没了爹的惨样,陆贤才恍然觉得,自家逆爹还挺有用的。
就是打人有点疼。
陆贤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说:
“我也给你二十贯,你别哭了。我们牛车空了两辆,你刚好可以坐车去镇上,赶紧到回春馆去找郎中!”
其他人一听,也是纷纷解囊。
眨眼间,就凑出了几十贯。
李狗蛋人已经完全傻了,眼睛睁得极大。
要不是厚厚一沓宝钞真的塞进了手里,他还以为这些少年是在消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