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总监深更半夜跑去华星收拾李月牙,却被李月牙锁在门外整整一夜。
给段总监气的差点就用黑道那套砸门进去杀人了。
李月牙这通操作打的整个华星乃至创宏都措手不及,早晨五点到中午十点,华星已经连续召开了三场重要会议,段总监当着金总面摔了三个杯子。
金总自然不敢求助长烬,最后只能把电话打到我这来。
想问的事也很简单,现如今华星骑虎难下,如果动用公关强行把相关信息压下去,一怕已经迟了,二也怕压消息,影响李月牙的粉丝增长值。
现在李月牙的粉丝量正处于飞速上涨阶段,消息一压,目前来看,弊大于利。
可放手不管,上面交代不过去。李月牙如今这个情况,华星肯定是不能和她解约的,毕竟李月牙已经是明星榜榜一了,留着李月牙,未来两年她都是公司内的一棵摇钱树,公司高层大部分都是不同意动李月牙的。
这事怎么处理,才能既不激起民怨,又让上面满意,难啊……
我不是工商管理毕业的专业人士,金总朝我抱怨我也只能尽量安抚他,不过,我还向他保证,两天内必给他一个好答复,让他最近两天,帮我盯紧李月牙,别让她跑了。
金总可能是误以为我也怕李月牙趁热解约离开公司给华星造成损失,想挽留李月牙,连连向我说好,保证这两天一定把李月牙伺候周到。
中午。
我按长烬的安排,让司机把我送去了京二环的幸运咖啡店。
我到地时,那年轻的小少爷已经先点了一杯苦咖啡,魂不守舍地坐在靠窗位置,望着窗边的蝴蝶兰盆栽喝咖啡出神。
见我坐过去,小少爷很有礼貌地抬手召唤侍者,帮我点了杯加奶加糖的拉花咖啡。
而看见小少爷的真容,困扰我两日的谜团,才总算有了答案。
“你和许君君,是情侣。”我确认道。
这两人的面相,分明是恩爱夫妻相!
只是、许君君比刘少爷,大了三岁,两人是姐弟恋……
许君君前年出事,他去年曝光李月牙……原来是在给自己的心上人报仇。
“殷总说,你有君君的下落,君君……现在还好吗?”他比我想象中的平静,温和。
对我猜出他和许君君的关系一事,也并不惊讶,颇显镇定。
从他面相上看,他是个重情重义的老实年轻人,我不忍心害他崩溃,于是话题一转,引到李月牙身上:“今天的热搜看了吗?”
刘少爷抿了口苦咖,嗤笑道:
“夫人忘记了?我父亲是广电局局长,虽然现在有点麻烦,可我父亲并没被革职,昨晚上,副局长打电话向我爸汇报了这件事。
由于事关华星,华星是创宏旗下的公司,是你家先生殷总罩着的,所以我爸看在殷总的面子上,只让人打电话警告,特意交代,别让殷总脸上不好看,让人去找殷志国算账。”
热咖啡送上来,我从女服务生手里接下咖啡杯,小心翼翼地用瓷勺匀平杯口的奶色拉花:“李月牙就要复出了,你恨吗?”
刘少爷不加掩饰地点头:“恨,当然恨,当年要不是因为她,君君不会被迫离开京城,至今杳无音讯。”
我瞧了他一眼,试探着问:“去年,为什么要以身入局曝光李月牙,李月牙究竟对君君做了什么事……让你不惜自毁名声去报复?”
我原以为,于他而言,我只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想知道实情,我必然得耗费些口舌。
可没想到,他竟对我格外的信任,长腿一叠,靠在卡座上悠悠说道:“你知道吗,李月牙,是个心理变态,她喜欢女人。”
我轻轻颔首:“略有耳闻。”
刘少爷又道:“君君当年跟在她身边学习,她用为君君争取拍戏上镜机会的幌子,威胁君君,数次在私下猥亵君君。”
我一惊:“什么!”
刘少爷眼底浮起丝丝恨意,磨着后槽牙,阴冷笑笑:
“她喜欢和女人干那种事,那时候我和君君已经是情侣了,自从君君遭她毒手以后,君君就不敢让我碰她了,我觉得有古怪,就趁君君睡着,撩开了她的裙子,却看见她的身下,腰上,还有胸口,全是青紫痕迹,还有咬伤、刀伤、捆伤……”
以前就听说有些特殊群体会因为自身的异样从而心理产生扭曲,会有一些让常人难以接受的癖好,没想到事实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过分。
刘少爷瞟了眼我此时的脸色,不屑勾唇,说下去:“是不是觉得毛骨悚然,甚至、恶心?我当时也是这个感觉,可我更心疼我的君君。”
修长玉指摩挲着咖啡杯口,刘少爷的目光落回窗边的蝴蝶兰盆栽上,思绪回到很久之前,
“我和君君,是在中学夏令营认识的,那时候她是我学姐。女孩子么,本来就比男孩的成长速度快,成熟的早点。
我十四岁那年,她十七岁,是校团委部门的学生干部,被老师分配到我们组,带我们进山研学。
我刚进山就被同学孤立,还掉下了山坑,是她冒雨把我从坑里救出来的,只那一次,我就牢牢记住了她。
幸运的是,后来我们大学也考上了同一所。
只不过我听父亲的安排,在影视导演系,她昔年则为了梦想,进入了影视表演系。
再次见到她,是在学校的迎新舞会,搞艺术的学生么,难免会因为脑子里太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显得很神经质,那晚一名暗恋她的学长,突然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给她表演魔术,跪地向她求婚。
电视剧里,男主角这样别出心裁的对待女主角,女主角会开心,感动,必然是个欢喜的大结局。
可现实中这样当显眼包,只会让女方尴尬,声势搞得那样浩大,等同于把女方架在火炉上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不叫求婚,这叫逼婚。
那晚,所有人都在起哄,道德绑架她,逼她接受,催她同意。
而我看出了她的窘迫与害怕,就挺身而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也是君君的追求者,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求婚仪式被我横插一脚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两个男人的身上,她总算有机会全身而退。英雄救美这种事么,发展到后来,就水到渠成的,得偿所愿了。
大四上学期刚开学,我们确认了关系,不久,她就被选去了华星,最开始那半年,她很开心,和我提及在华星的所见所闻,总是眉眼带笑,一脸幸福,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喝了口咖啡,尔后将咖啡杯重重放下,深呼一口气,阖上双目:
“我不确定,李月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伤害君君的,只知道那年春节过后,君君就越来越不爱笑了。
事情被我发现后,我原本,不知道欺负君君的是女人,直到那晚,君君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往公司跑,我不放心她,就跟在她身后,尾随她一起进了华星。
她上了六十六楼,我赶到李月牙的休息室门口,门没关,里面的李月牙醉醺醺的,君君本来想扶李月牙起身,送李月牙回家,结果却被李月牙压在桌子上,撕开她的衣领就不顾她的反抗,蹂躏欺负她。
她很喜欢咬君君,一边咬,还一边用手撩开君君的裙摆……君君害怕的厉害,我忍无可忍冲进去想打死李月牙,却被君君哭着制止下来。
她把李月牙的脑袋搂在怀里,趁着李月牙神志不清,哭着求我别动她,赶紧走,别毁了她的梦想。
也是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君君的试镜机会,都是靠出卖肉体获得的。
因为这个事,她和我提了分手,我当时在气头上,就赌气答应了。
再然后,就是她突然辞职,离开了华星,也离开了京城。
我让人去君君老家打探过,君君爸妈说,君君给他们打过电话,说是去一个新地方赚钱了。
君君每个月都会固定在某一天给父母通话报平安,临近年关,君君还寄了盒牛肉给父母尝鲜……”
“许君君已经死了,死因是分尸。”
我毫无征兆不给他任何心理准备地说出这些话,他也如我所料,没有太震惊,只是眼尾垂泪,大手捂住脸,自顾自说下去:
“君君不吃牛肉,我其实,一直都没找到过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