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则淡然道:“我以为此事张简处置的并无不妥,南康自杜均任职太守期间荒疏军政之务甚巨,今虞松与张简执政南康本就是个苦差事,如果州府再横加掣肘恐非善政。”
“世子用人不疑可也要知晓恩威之道平衡之法,张简身兼数职权柄过重,世子如此放纵于他只怕最后会害了他。”
“道真为人我自知晓。”
“世子岂不闻:幸非一人,专固害!”
“羊公是否太过多疑?”
感觉到了卫则的不耐烦,羊均却也没有丝毫退让,“世子,老臣受临川王重托辅佐您执掌越州,有些话当说不当说老臣皆要说。这人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比人心更加难以揣摩,为王者当知:机心信忍,交接靡密。庶下之人知威自畏。世子待人以诚可也,然亦应晓得分寸。”
卫则哪里敢顶撞羊均,更何况羊均说的也并没有错,卫则的性子确实是太过仁厚,其实更可以说是软,尤其是这心软的最甚,若是太平盛世确实不失为仁主,可如今这天下可是弱肉强食吃人不吐骨头的天下,羊均深受卫济器重举州托之,蝇营狗苟又岂是羊均的为人。
“羊公说的是,则受教了。”
卫则也不是胡搅蛮缠固执不通情理之人,羊均所说的王者之道他又怎能不知,可这知道和做到确实是隔着鸿沟天堑,难呀!
“那羊公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羊均看着卫则随后摊开了张简的呈文,话锋一转道:“张简的呈文虽与常伦和孙传的差不多,但在措辞上却大有差别,张简对于董奇的罪状表述的不置可否,特别是在刘显抗法和董奇互殴发生的时间上。张简乃是郡尉,太守虞松既在临川,那么张简便是南康司法主官,依照张简所呈是否说明对于董奇的判罚过轻了?”
卫则不解道:“此案主审乃是丁传,更何况也可能是张简写呈文的时候疏漏了,如何做得数?”
羊均听后却不以为然,“董奇此人身份特殊,刘显一介百姓如何敢冒然抗法,老臣以为张简不一定是疏漏了,或许此中另有蹊跷。”
卫则点了点头,细细一想确是如此,可这又和羊均方才说的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