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据朱利奥从酒馆听说的情报所言,在奥地利,尤其奥属摩拉维亚,“主教亲自设计农奴暴动并最终玩脱”的谣言甚嚣尘上,这位子爵的妹妹与妹夫都陷于贼手,生死不知,难免心生误会。
随着“农奴解放与休养生息方针”迈上正轨,农奴起义军存在的副作用已经显着低于利用价值。
罗贝尔暗自点头。
不能再留手了。
于是,他出言打断了雷纳德的话,语调铿锵有力地道:“陛下,在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前,我国还有最后一个心腹大患未除。”
雷纳德惊愕地抬起头,用看陌生人似的眼神盯着罗贝尔的侧脸。
“嗯?”弗雷德里克挑眉,“详细说来。”
罗贝尔极其详细地念出约拿曾经提到过的情报,包括斯卡利察农庄暴动的前因后果,暴动首领基诺申科夫的出身,自由邦的活动范围,人数组成以及所犯下的诸多“罪行”等等。
当他绘声绘色地讲到起义军大肆屠戮“良善”的贵族同僚时,房间内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声。
“……是故,以臣愚见,叛匪,不能不剿。”
罗贝尔偏过头,“况且,据军中探子回报,雷纳德子爵阁下的妹夫与妹妹都身陷敌营,生死难测,叛匪的居心实在叵测,甚至臣还探明……”
弗雷德里克焦急地追问:“还探明了什么?”
“是,约拿爵士回禀,在这伙贼人背后看到了波兰势力的影子。”
约拿惊愕地看向他,大大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大人,我啥时候提这段了”。
但罗贝尔面不改色心不跳,俨然镇定自若。
“呸!反贼!”弗雷德里克勃然大怒,挥手拍翻了桌子上的瓷杯。
昂贵的东亚瓷器顺着桌子边缘滚落地毯,血红色的葡萄酒浸透了洁白的羊毛。
“虫豸似的草民竟敢悖逆王法,反了天了——宫伯!”
罗贝尔急忙弯腰:“臣在。”
怒发冲冠的皇帝梗直脖子,语调尖锐地咆哮道:“半个月之内,朕要见到叛军头领的脑袋!”
“是!”
罗贝尔大声回应,就要扭身离开。
“等一下!”
皇帝突然叫住了他。
罗贝尔回过头,对上弗雷德里克通红的怒目。
“朕反悔了。”
“陛下,您是要活捉基诺申科夫吗?”
“不。”他一字一顿地道,“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