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正当那辆宽尾厢车缓缓驶入城门,却不料轻薄公子薛承誉的马队正从城外疾驰而来。
本来,洛京城门中间城门洞足够宽敞,足够薛承誉这些人与厢车错开,并排而通行。
薛承誉,中书平章大都督之子,天子之公主驸马,自幼便在洛京长大,骄纵成性。
他又怎会愿意被一辆破车挤到一旁?更别说,当他远远看到那辆车上摆着的巨鼍的脑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出城打猎打来的猎物——尽是些雉鸡野兔之类的东西。
因此,在即将接近城门洞的时候,这位洛京贵少眼中随即闪过一抹玩世不恭的光芒。
他轻轻一拉缰绳,骏马人立而起,随即他从鞍侧取出一柄精致的弹弓,这弹弓非比寻常,乃是以紫檀木精心雕琢,弓身上镶嵌着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原来,刚刚赵无咎认错了:人家这根本不是什么弓箭,而是携带的一张形似弓箭的大弹弓!
薛承誉纵马向前,身姿矫健,他左手持弓,右手轻捻弹丸,动作优雅而熟练。只见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引弓拉弦,弹丸如流星般接连射出。
那弹丸速度极快,带着破空之声,四射四中,分别击中拉车的两匹驽马耳根和后臀。驽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随即四蹄乱踏,拉着马车在城门前四处乱窜。
薛承誉见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不羁。他身着月白色圆领袍,袍随风动,更显其名士风流。
只不过,那辆宽尾厢车横向穿出,无论马夫怎样勒缰绳都不管用,它竟然从中间那条大路“跌跌撞撞”地冲向了赵无咎他们走的左侧的城门洞。
一时间,再也没人顾得上去称赞“轻薄公子”有何种风采,入城的行人纷纷贴墙站向城门洞两侧,口中也多出一些污言秽语。
“尔母婢也!”
“啖狗肠的!”
“……”
也不知道,这些詈言是在骂那驾车之人,还是在骂那个造成这场混乱的轻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