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些人其实都难考中进士。即便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出,这些人的家族在地方上肯定算是一号人物,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他们还能比他家更有钱,更有实力?他们难道有当刺史的父祖,有当京兆尹的同胞兄长?
而且,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洛京城的官学才是真正的应考主力。
能考中进士的大才,不在国子(学),就在四门(学)。其余参考的各地士子,十有八九都是陪衬。
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便这些从各地赴京的士子真能高中,可日后想要为官,他们也得投效入洛京城各大权贵家中,甘为走狗鹰犬。
因此,鲜于叔明觉得那几个赶考的士子忒也无聊,还不如听这个卢姓商贾讲故事有趣好玩。
而就在他想要问问卢在梁,那伙“锦帆贼”还有没有犯下过其它罪案,以及这洛水上还有没有其它离奇故事的时候。张老大似乎也恰好煮完了茶水,于是他将风炉筥鍑移到一边,又将装茶器的具列逐个放入了都篮。
张老大举起一只茶碗,自顾自地牛饮了一大口,脸上露出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茶味甚妙,”这个粗豪汉子大声说道,将客楼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接着他便“嘿嘿”一笑。
“各位,刚刚这位卢老弟讲了他知道的‘锦帆贼’,老张我可是一直在洛水上讨生活,我也为各位讲讲我知道的‘锦帆贼’如何?”
鲜于叔明一听也来了精神,开口便道:“那自然是‘色系女子’——绝好不过啦!兼听则明,老张大哥不妨速速讲来,小弟我已经心痒难耐了。”
一看主心骨发话,他的几个同伴也纷纷跟起哄,一股“浓郁”的纨绔气息顿时将这“客楼”塞得满山满谷,仿佛容不下他们一般。
赵无咎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不过,他也在不引人注意地迈着步子移向船舷阑干。
“那我老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纲首张老大朝众人抱了抱拳,这一举动显得江湖气十足,“在某观来,那锦帆贼其实就是裤裆里的虱子,闹腾半天,也只是想要惹人搔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