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智计不俗的东山县令,之所以还要打造备贼军,要么是因为察觉到天下即将大乱的迹象,抱着‘搅动天下大势,助人争龙,混个从龙之功’的想法,不惜倾尽家资来给自己打造一支私人军队......
然而,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太高。
如此看来,就只剩下一种合理的解释了——东山县的这支预备贼军,极有可能是梅利坚专门为了交付给其他某个人来而创立的。
这个人,必须能够为他提供足够诱人的条件和利益回报,而且这些好处想必远远超过了组建一支军队所需要耗费的资源。
比如,那人答应保他未来在官场上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甚至于得到很多县令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去那天下繁华第一的洛京城出仕任职的机会。”
此时,赵无咎突然想起了一个距离他这样的屠户子、公门小吏很遥远的词汇:门阀。
豪强士绅跃马于乡梓,世家大族盘踞于州郡。
但是在真正的门阀眼中,无论是豪强士绅,还是世家大族,其实也只不过是些强壮点的蝼蚁罢了。
因为在大周朝廷中,只有真正的门阀才有资格假节戎,列九卿,被倚为柱国。
“而要真是这样,或许我现在也就不用请辞了。
梅县令既然派人去了备贼军的大营,想必他迎接的人不是已经到了,就是快要到了。
而堂堂的门阀子弟,如果只囿于东山县城内固守,而非带着那支备贼军大破贼兵于野,回到洛京城后又怎能向其他人夸耀武功?”
想到这层干系,赵无咎不由得感到一阵轻松,先前的一些忧虑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就在此时此刻,就在同一个衙署内,除了赵无咎之外,还有一人也不再患得患失。
那人便是梅利坚这位东山县令。
推事房内,他就站在桌案,俯视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八个大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梅利坚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将狼毫大笔搁在笔架上。
“现下,虽然我那岳父老泰山的路子走不通了,遭瘟的绿眉贼势必要来我这东山县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