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置物架上去取来一个木匣,阿吉双手捧着,将其躬身奉于赵无咎这个客人面前。
“有劳了。”赵无咎亦向阿吉抱了抱拳,作为回礼。
因为他注意到,这个小哥身上那件无袖短袍上面比去时多了两团黑印,当是为了避免弄脏货物,他在拿木匣子前把双手在身上蹭过才留下的。
赵无咎打开木匣,里面依次并排放置着三件器物,均是长约七寸、粗一寸五分左右的空心铜筒子。
“小郎君请看,这三件均是用泥胎模范一体浇铸成的空心铜筒,耗时三天,用料皆是您送来的那批熟铜。老古我未克扣一分一厘的铜料,将其全部用在这三根铜筒子上,您大可拿去称量此三者重量加以比对。”
老古分外看重操守,毕竟事关他家五代人在东山县经营铁匠铺子积攒的名声,甚至比手艺更重要。
因此,赵无咎也很信任老古。
称量重量是不需要的。
赵无咎只是拿起一根,用指甲磕了磕,又弹了弹,铜筒子立刻响起一阵轻轻的“铮铮”嗡鸣。
拿眼睛看,用指甲摩擦,可以查验铜的光滑度和硬度,他确定了这空心铜筒确实是通体熟铜制成。
弹之铮铮然,则说明了铜体内部浑然一体,没有由于铸造手艺不精而留下的空泡和裂隙。
赵无咎依样检查了另外两根铜筒子的质量,然后便再次向古家父子抱拳拱手道:“多谢了,古大叔,还有阿吉兄弟。”
几日之前来交付委托的时候,他只是带来了从鬼市采买的材料,还有一半的工费。这时货物查验完毕,他十分痛快地将尾款交与了老古,用的是值约两贯钱的银馃子。
此外,他还在老古这里买了五斤的铁砂,直接将今天翟青分给他“循例钱”里的银馃子全都花了个干净。
在他抱着那个装着铜筒子和铁砂的宝贝匣子离开铁匠铺之后,阿吉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向老古:
“阿耶,那个小郎君弄的是个甚咧?”
其实,老古也有这个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