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干什么吃的,那天你也听到老爷是怎么说的吧——止个把月,老子必须得还上张狗儿那老狗贪墨的钱财,否则老爷就要拿我顶缸。
结果呢?
你今天带了七八个人去收靖安费,回来个个带伤不说,还一枚铜板都没带回来。
你他娘给我演参军戏(注)呢?”
被唤作“冯二十七”的那人,正是不久前被赵无咎痛殴的二马帮小头目。
前些天夜里,他也去过冯家那庭院。张狗儿被杀、郑二虎上位的事情,他也算是知情人之一。
大声叱骂了一通,郑二虎终于图穷匕见,讲出了自己对冯二十七的处理办法。
“……今天你没收上靖安费,那差额的数目就从你这月的份例里面扣,你可有异议?”
这话问也是走个场面,那冯二十七哪可能有什么异议?
他嘴里的一口烂牙都被赵无咎打断,就是刚刚陈述被打的缘由经过,都是其手下一个被打断胳膊的小混混代劳的。
做完处理决定,郑二虎挥挥手,就让那两个乞头把冯二十七给架了出去。
看着那浑身瘫软跟面条也似的冯二十七,郑二虎冷哼了一声,随即就将屈卮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舒坦!
郑二虎心里想道。当然,他脸上的表情仍是表现得满含怒意。
可实际上,对于冯二十七等人被打这件事他非但不怎么生气,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
冯二十七今天没收上靖安费不假,可即便收上来,几条街巷的平民百姓一次榨出的油水又能有多少?
而且,哪怕是为了弥补前任亏空,他才作主在自己地盘上旬月不到就又加收一次靖安费。
可既然打了“靖安费”的名头,这笔钱就算是加收的,他也得吐出一多半上缴给衙门去分配。
这一点,就连他的老大冯老爷都不能破例,因为这是县尊老爷梅利坚亲口定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