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月圆虽并无红月，却还是让她想起了那些不美妙的日子。她能在那里活下去，也是因为有精神支撑，而她为了活下去亲手在那天的月圆之夜，如今天一般皎洁的月光之下抛弃了她。

仿佛还能看到女孩那不可置信的眼睛，但……她还是走了，走的那么毫不留情。

分明自己能离开也是多亏了那个女孩的帮忙。

口口声声自己与那些人不一样，结果到头来却没什么不同吗。

苗今瑶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喝醉了酒有些看不清路，但不清醒的大脑总算让她的罪恶感减了不少。跌跌撞撞往前走，也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往何处，总之就跟随着这个月光到处走。

走着走着，口中不自觉的还哼起了“歌颂母神”的赞词和诗歌，哼唱着哼唱着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又是自嘲一笑，噤了声，接着往前走。

月光似乎通向一条不归路，将前路照得明亮极了，后面的归路却蒙上了一层雾似的看不清来路，也遮蔽了归路。

迷糊之间不知走了多久，好像听到有湿哒哒的水声在响。“啪嗒、啪嗒”，黏糊糊的，有点像水滴滴声音，细听之下又多了一股浓稠感，甚至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血腥味……不可能，不可能！虽然向宥那个小混蛋确实心黑放进来了很多老鼠，但从不会让这些人在应天门地界中出事，也不会让这些人在应天门界内杀生。

这血腥味儿有点熟悉，不太像是动物的血。但她因为喝的太多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也分不清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的血，越分不清就越想分清，也就越走越近。

她都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只看见前面有一个草丛，想都没想就顺着心意扒开了。

谁知道这一扒，直接让她浑身酒劲儿全给吓醒了，只剩下满眼的惶恐与惊慌。

明亮华贵的月色之下，一个少年蹲在草丛里，旁边躺着的是一具血肉模糊分不清是谁的尸体，只能凭借他那身黑色的夜行衣还有那身高体型，勉强可以看出这是个男人。

半亮不亮的月光照在地面可以看出黑乎乎的一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似乎浓烈的腥臭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苗今瑶一下子愣住了，多久了，她有多久没闻到这个味道了？

她想起来了，这个味道是人血的味道。

但光是这个味道还不足以让她感到害怕，真正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颤栗的，还是那个蹲在旁边的孩子。苗今瑶可以确认这个孩子她此前没有在应天门见到过，看他的衣服也只是个外来弟子。

只是为何，这个孩子身上，却有一种母神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