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任何办法,除了任由事态这样发展,没有别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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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也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离开父母前,盲目地听从父母的要求。
遇到阿道夫后,又沉溺在被呵护喜悦里,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甚至在阿道夫的哄骗下,匆匆领了结婚证。
可没两年,阿道夫的本性就暴露出来。
她苦于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可却没有能力挣扎出来。
她只能极力护住诺厄,让诺厄远离这样乱糟糟的家庭。
所以,小小的诺厄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办理了寄宿,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家。
莫莫收回视线,抬起手腕看了表,还有半个小时开庭。
她来不及思考诺厄的怪异,匆匆解释,“如果有需要的话,需要孩子出庭作证。”
陈惜迟疑地点点头,随即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艰难地蹲下身子,附在诺厄耳畔,压低声线。
“记得妈妈昨晚和你说的吗?”
诺厄点点头,浅绿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波澜。
似乎已经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惊奇的。
虽然他还小,但他很清楚离婚是什么意思。
他的父母,已经连续四年在“离婚”两个字上纠缠了。
无数的律师在陈惜身边出现。
无论清晨还是黑夜,他眼睁睁看着陈惜激动地出门,再一脸落败地回家。
深夜的时候,她总会蹲在他床边,一边用那伤痕累累的手隔空抚着他的小脸,一边隐隐啜泣。
她总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过往那些夜晚,他都是在她憋闷的哭声里入睡的。
自他有记忆以来,离婚官司就一场接着一场。
没有律师能真正让他的父母离婚的。
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以前开庭时,他总是被丢在家里,或者幼儿园里。
这次,他居然被带了过来。
昨晚,她教了他很多。
比如,
“我亲眼看见爸爸拖着妈妈的脚往院子里走,妈妈整个人都躺在地上。”
“我听到了妈妈大声的叫喊,还有爸爸的骂声。”
“这样的场景出现过很多次。”
……
她以为他从来没看见过这些,也无法理解这些话的含义。
她以为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假话,所以她一遍遍嘱咐,生怕他说错了。
可其实,是她错了。
他虽然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可他正在经历。
从发现她脸上的伤那天开始。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个假期都会在他身上发生。
所以他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完全理解这些话的含义。
陈惜像是还不放心,握着诺厄的手紧了紧,再次嘱咐。
“不管别人问什么,你就说不知道,记住了吗?”
“除了妈妈昨晚教你的话,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诺厄点点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知道了。”
虽然他觉得这次的官司依旧不能让他的父母分开,但他还是愿意为了那微弱的希望试一试。
陈惜刻意压低了嗓音,可站在两人身边的莫莫还是听到了。
陈惜的嘱咐也处处透露着奇怪。
莫莫还是忍不住怪异地瞥了诺厄一眼。
随即,她将地上的陈惜拉起来,往一旁走了两步。
压低声线,“孩子不知道你被家暴的事情吗?”
陈惜嘴角绷成一条直线,不说话。
莫莫语气有些重,“说实话!”
陈惜轻微地点点头,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莫莫眉头瞬间皱紧,回头瞥了眼双眸无神的诺厄。
她低声斥责,“你之前的上交的资料里,明明写着孩子目睹你被家暴的全过程,你现在告诉我他完全不知道!?”
莫莫的语气又急又燥,“昨晚我问你,孩子能不能出庭的时候,你还信誓旦旦地说可以?”
“这是你的可以?!”莫莫严肃地盯着她。
陈惜的头越垂越低,双手无措地搅着,手上的冻疮裂开,变得比刚才还要红肿。
“快开庭了,还进不进去?”工作人员催促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莫莫深呼吸,平静地转头,嘴角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明显压着怒气,“好的,马上。”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们一眼,接着踏着大步离开。
莫莫回头,冷冷地盯着陈惜,“先进去,这件事之后再说。”
陈惜触及到莫莫严肃的眸光,浑身下意识一颤,垂下眼帘,浑身颤抖地跟着进去。
临走前还不忘让人将诺厄安排好。
其实诺厄足够安静,就算没有人看着,他也不会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