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新林将最后一笔落下,吹干纸上墨迹,并着心爱长剑一并封装,盛入刚做的剑匣中。
弟弟蒲新桂倚着门框,手里还拎着铁锹,问道:“哥,你真就不打算再练武了?”
蒲新林认真点头,道:“三十来岁,一事无成,吃家里的,喝家里的,还有什么脸面,蒙头做春秋大梦,早该醒了。”
“你要真这么想,我替你高兴。”
蒲新桂道:“爷爷常说,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现在皇帝都没了,练武还有什么出路,况且练的再厉害又如何,比不过子弹。
倒不如老老实实干活做事,养活妻儿才是正道。”
蒲新林叹道:“伱说得对,走,去挖苗去。”
四辆卡车停在大路边,王鹏已经组织村人把桃苗运到,陆续装车。
“得跑两趟。”王鹏判断道。
“没事,卡车速度快。”罗学云给众人分烟,说两句感谢的话。
“老板放心,我们肯定轻拿轻放,不会磕着碰着。”
帮工们接过烟,很是高兴,干得起劲。
“罗兄弟。”
蒲新林抱着长木匣,从老远跑过来。
正跟王鹏闲聊的罗学云抬头。
“蒲家兄弟也来挖苗了,还不要钱。”
罗学云轻轻点头,表示知道。
“蒲老哥剪了短发,刮了胡子,倒是神采奕奕,鲜亮非凡,怕是说亲人要踏破门槛。”
蒲新林下意识地摸摸了头发,道:“以前留长发,以为大侠都是这样,仙气得很,现在看来跟唱戏的丑角没什么差别,只是粉墨登场,博人一笑罢了。”
罗学云道:“无论是留长发,还是穿戏服,扮作什么样子,都要给人看的,总有人指指点点,倘若老哥自己喜欢,能不顾别人眼光,才是超过几十年的豁达境界。”
蒲新林尴尬一笑:“以前不懂事,胡作非为,现在醒悟,当削发明志,痛改前非。”
罗学云点着头,心里却想着,蒲新林的确是改邪归正,要变成大家希望他成为的样子,然而以前那个横行乡里,调皮捣蛋,热爱拳脚的少年,却死掉了。
“我来是向罗兄弟道谢的,奉上诊金和谢礼。”
蒲新林将木匣捧给罗学云。
罗学云接过,单手擎住,打开,只见里面趟着一沓纸、一个信封和一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