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罗学云道,“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究竟是你硬塞给张平钱,还是张平找你要,本就两说。
况且你有没有听我前面的话,无论张平还是黄玉林开着大队的拖拉机,帮我送菜,菜送到就是他们完成任务,至于回来时有没有顺路载人载货,赚自己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实在不明白,国良叔扯着我不放做什么。”
“好小子,嘴皮倒是利索,我是没抓住你的把柄,但这个问题决不能视而不见,要杜绝一切危害集体利益的行为。”曹国良道,“租大队的拖拉机说是进城卖菜,可来回上百里路,谁知道你会不会顺手赚三两个路费。”
图穷匕见,说来说去,就是想阻止自己租借大队的拖拉机,罗学云眼睛一眯,非常不爽。
小白菜每天都有三千斤运到县城,离不开拖拉机,老货这样做摆明要找自己茬,看来自己的名头还是不够响亮,平白地就有人要来生事。
不过,曹国良把话说到这份上,别人也瞧明白他的意图,脸上不禁露出烦躁之色,眼看吃饭的工夫把人折腾来,还以为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结果只是狗屁倒灶的算计,真是晦气。
曹国宏敲敲桌子,沉声道:“借大队拖拉机进城的事,是我没跟学云理清楚,只规定他油费自负,每用一上午交一块钱使用费,我相信学云不是钻空子的人。
不过,既然国良觉得这样不好,趁咱们都在,干脆发表一下意见,定个章程,是不是以后個人借大队的拖拉机,要明确使用时间和范围,接受所有人监督。”
众人面面相觑,观望着别人的动静,站在门外的砖厂厂长张庆忽地开口道:“眼看日头都走大半,大家肚子都咕咕叫,先各回各家垫一口,吃完饭再来议。
国良和张平的事说来说去,不过一块钱,都理得差不多,到时候一起断了。”
曹国宏一锤定音,道:“这样也好,暂时就这样,吃饭的时候,国良和张平伱们俩都好好想想,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吃完饭跟大家讲明白。”
屋里人你看我我看你,慢慢踱步走出办公室,张庆带着张平往外走,却停在门口,等罗学云出来,笑道:“学云啊,家里做的饭多,一起吃点。”
张庆眼睛眨呀眨,将暗示摆在脸上,罗学云笑道:“好得很,庆叔不嫌我吃得多就好。”
作为砖厂厂长,张庆家虽然是土坯院子,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午饭有酒有肉,属实是低调有内涵。
罗学云坐定之后,张庆却不让张平坐下,猛烈训斥侄子,丝毫不在意外人旁观。
“曹国良是什么人,村里有名的癞皮狗,胆大心黑不要脸,你怎么敢收他的钱,是穷的家里揭不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