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学云哑然失笑道:“贵哥,哪有请人帮忙,自己却在一旁干看着的道理,按你的说法,莫非我要把菜一甩,就回家睡大觉,否则只要我在就不能给你钱?”
把钱按进辛贵的手上,罗学云继续道:“多的一星半点,就当我给毛毛买糖吃。”
辛贵推辞不得,心里却打定主意要认真做事,帮罗学云卖更多的菜。
婉拒辛贵的请客,罗学云带着老爹乘驴车回去,在路过的镇子吃了午饭。
一路上,罗老爹都兴致缺缺,没有说话的意思,到末了,把耳朵的那支烟点燃。
“咳咳。”
罗学云见到老爹狼狈的样子,笑道:“不会抽何必勉强,又没有外人。”
罗老爹没有回答,目光幽幽地望着田野,满目都是一样的颜色,是千百年往复如一的单调,就像上罗坡贫瘠的坡地,艰难的生活。
他终于怅然长叹一声,哑着嗓子道:“回家后,我就当全家人的面,把你们三兄弟的田地理清楚,该是你们的,就都给你们,哪怕自己种不了,得我种。”
罗学云握着缰绳的手一顿,忍不住回头瞧一瞧老爹,他知道这句话对老爹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服软,是认输,是不再凶蛮无礼的,徒逞一家之主的威风。
一回到家,罗老爹就吆喝起来。
“都来都来,我说个事。”
很快,大姐二姐幺弟幺妹齐聚堂屋,罗老娘和老大姗姗来迟。
“黄秀不来?”
“孩子正闹腾着。”罗学风说道。
罗老爹点点头:“本就是来做個见证,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都没事。”
毕竟当了多年的一家之主,罗老爹板起脸要说正事的时候,其他人真不敢置喙,即便罗老娘也只是默默坐在一旁。
“孩子都大了,就是三娃儿树果都十六个年头,眼看就是大人,要成家立业,我罗师河没攒下什么万贯家财,能给你们的就是公家分的几亩田地,索性就掰扯清楚,省得你们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指鹿为马,倒果为因了属于是,罗学云暗暗吐槽,他们兄弟三个的矛盾,根本就不是田地分多分少,而是爹娘对大儿子的偏爱。
说好的事,都能因为大儿媳的哭闹,临时反悔,家里有点什么东西,都恨不得拉给大儿,撑场面。
轮到其他儿子,还能有这么多东西吗?就算有,也不会减少给大儿的,等于大哥永远比其他两个弟弟多得到很多东西。
家长里短就这点东西,无论是平民还是皇帝,都脱不了俗,跟家产多少反而区别不大,不然李世民何至于落个杀兄弑弟的地步。
“老大的地已经划完,四斗水田两斗旱地都在下罗围,上罗坡的地,老二老三都分三斗水田四斗旱地,剩下的两斗水田两斗旱地,我自个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