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山捧着受伤手指,毫不犹豫摇头:“没有。”
场面陷入寂静,片刻后,江景辰笑容不减,转言道:“咱们再来说说闵大人,你觉得他知道多少?”
事关陇右道节度使,这事是我能够觉得的?我有什么资格觉得?
杜仲山吓出一身冷汗,躬身一礼:“杜某一介草民,实在不敢在这件事上妄言,还望侯爷高抬贵手。”
江景辰冷哼道:“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一介草民了?杜家在你的带领下,生意遍布五州十三县,靠的是你草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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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山无言以对。
他是商人,但又并非单纯的商人。
在陇右道这片地界上,除了少数极为能够让他低头,其余官员见了他都得礼遇三分。
奈何偏偏遇见江景辰这位“杀神”,凶名在外,圣宠大的吓人。
杜仲山不禁开始思考:这会不会是圣上的意思?否则江景辰哪里来的底气?
“草民斗胆,敢问侯爷,可有圣谕在身?”
圣旨乃是明发,圣谕则不然。
都知道圣上为何要募兵,也知道三省主官的态度。
这里面是否另有内情?
杜仲山完全看不透江景辰,更加不敢妄自猜测圣意,大着胆子问了句话之后,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能在生意场上有所作为之人,大多都是人精,越是精明,越是容易对未知之事产生联想。
倘若涉及当今圣上,即便在精明的商人,也难免会陷入一些误区。
皇权大过天,谁都不敢轻视。
江景辰心念转动,瞬间便有了主意,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能够猜到,那就更应该明白圣上如今最缺什么。”
这还用说?当然是缺钱。
杜仲山心中默默接了一句。
圣上要动兵,最缺的就是军饷。
那么钱从哪里来?肯定不能从百姓身上捞。
那么,抄家自然是最快筹集军饷的手段。
贪官污吏年年都有,为什么往年不查,今年一动就是一批?
越想越觉得应该是如此,杜仲山心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沉重无比。
江景辰将杜仲山的神情尽收眼底,自顾自说道:“工部、市舶司、淮南道那些贪官,说是本侯杀的,实际乃是圣上之意。”
言罢,故作一番停顿,给予杜仲山些许思考时间,江景辰目光灼灼,沉声喝问道:“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你还看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