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钰:......
这是仗着父亲是吏部尚书,不将律法放在眼里?
还说什么“我知道”,知道个屁啊!
真要是知道,那就不应该承认说过“往死里打”这样的话。
杨士钰知道这案子难办,唯独没想到难办的关键点会在韩绍睿身上。
这么招供,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不对,倒也不会死,至多不过流放,少说也得两千里。
这孩子图个什么?
杨士钰想不明白,下意识朝耳房看了一眼,就见江景辰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干果,好不惬意。
不看还好,看一眼反倒更气。
“你倒是坦诚,若你父亲得知,想必会觉得欣慰。”
杨士钰好心提点,在这么下去即便是吏部尚书也不好使。
奈何,他有意引导,对方却是不想领情。
韩绍睿笑了笑,说道:“大人说的是,家父定会以我为荣。”
杨士钰懂了,这不是来审案,这就是来得罪人的。
试想一下,韩绍睿主动认了罪,依律应当判以流刑,作为主审官,能不找礼部尚书记恨?
一条人命,一条普通百姓的性命,就让吏部尚书嫡幺子流放两千里,这得多大的仇啊!
杨士钰后悔了。
他不该来,不该想着再跟江景辰过招,不该心有不甘自以为是。
可惜,一切都晚了。
嫌犯主动认罪,案子没有必要再往下审,但他不敢判。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多说什么,你先行回府,倘若令尊问起本案,你可如实告知令尊,就说:本官会与江景辰江侍郎商议之后,再做判决。”
韩绍睿拱手道:“大人放心,学生定会如实与家父回禀,这便告辞。”
闻言,江景辰顿时觉得手里的干果瞬间不香了。
侍郎或是江侍郎都行,偏要指名道姓,生怕吏部尚书不知道是谁一样。
这是不甘心一个人承受,宁死也得拉个人垫背,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当然,良心这玩意对于眼下处境来说毫无半点用处。
江景辰自认为良心也不多,当见到杨士钰朝耳房走来,乐呵呵笑道:“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本官相信你的能力,此案交由你全权处理,不必再行商议。”
说罢,起身离开,独留杨士钰一人在风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