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请问。”
墨画盯着这自称“赵长老”的老者看了一眼,问道:“谁伤的你?”
老者叹道:“一伙路过的邪修,不知为何,突然对老夫下手,老夫猝不及防之下,这才受了重伤。”
“哦。”墨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问:
“为什么要教……”
墨画顿了下,没有将小顺子和小水子的名字说出来,而是装作不认识,道,“……为什么要教适才那两个孩子功法和术法?”
“小友,与那两个孩子认识?”老者疑惑道。
墨画默默看着他,没有说话。
意思是,我问,你答,你现在还没有提问的资格。
老者眼皮微跳,而后长叹一声,感怀道:
“老夫在这山洞中疗伤,承蒙这两个孩子,一片赤诚之心,送水送吃的。如此品性,实在是难得。我便想着,将我赵家的一些传承,传给这两个孩子,也算是了却因果,结一份善缘。”
墨画点头,心中却道:
又在胡扯……
穷人家的孩子,肚子没有不饿的时候,有点东西,一般早自己吃了,哪里还会留着给你。
至于什么因果善缘,更是一派胡言。
你知道什么是因果?什么是善缘?
老者端详着墨画的神色,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便轻声问道:
“小友问的,我都答了,不知可否……”
墨画点头,“你既然说了,我便不为难你,这些阵法,我会撤去。”
老者松了口气,转身欲回山洞。
墨画看着他,忽然目光一凝,沉声道:
“你是水狱门的人!”
“水狱门”三字一出,老者瞳孔一震,而后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闪,三道水针,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飞速杀向了墨画。
墨画早就察觉到了杀意。
这个老东西,一开始就存了杀心。
在老者出手的瞬间,墨画施展逝水步,借灵巧的步伐,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这记阴毒的杀招。
好灵动的身法!
老者见自己蛰伏许久的一击不中,而后又身形一晃,想扑杀上来。
墨画却隔空一指,水气凝结,牢笼降临,将老者捆了个结识。
可下一瞬,老者身上蓝光一闪,水劲流转,轻而易举便挣脱了墨画的水牢术。
挣脱水牢术后,老者神情一震:
水牢术?!
而且,还将水牢术修到了如此如此纯熟地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墨画,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墨画落地后站定,神色笃定道:
“你果然是水狱门的人……”
水牢术出自水狱门,是水狱门的绝学。
迄今为止,只有两人困不住。
一个是水阎罗,一个便是这个老者。
水阎罗必然与水狱门有关。
而这个老者,如今看来,也必然是水狱门的传人。
老者死死盯着墨画,神情变幻,一时分不清墨画究竟是敌是友。
“我师门的一位真人前辈,曾经救过于家的后人,得其赠了水牢术的秘籍,所以我也学会了这门法术。”
墨画言简意赅道。
老者却听到了“真人前辈”这四个字,心中一凛。
真人,是羽化的称呼。
师门中有真人前辈,那这小鬼,来历恐怕不小。
即便不是顶级的大宗门,也至少应该是乾学百门的级别。
水狱门曾经显赫一时,但那都是千年前的事了,如今落魄不堪,完全没有可比性。
老者对墨画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既有如此渊源,是老夫唐突了,适才贸然动手,请小兄弟海涵。但是……”
老者神色凝重,“水狱门的事,还请小兄弟不要再追究了,此事牵涉太大,不是小友能过问的。”
墨画眉毛微挑,“有人在追杀你?”
老者神情一沉,“我说了,这件事还请小兄弟不要……”
“我可以帮你。”墨画道。
“帮我?”老者一怔,随后脸色难看,“你可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墨画点头,“我大概知道一点。”
老者冷笑。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水狱门的往事,也是你能牵扯进来的?
贸然插手,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墨画道:“我宗门里,有洞虚老祖,有真人前辈,还有不少金丹长老,都与我交情不浅。”
“世家那里,我也有熟人,道廷司里,我也有朋友。”
“你将事情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但如果你不说……”
墨画看着老者印堂之上,一条隐隐约约缠绕着的黑线,笃定道:“你很可能活不过两月!”
老者被墨画完全震慑住了。
他没想到,眼前这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修士,人脉竟这样广。
关键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上流露出一股从容自若的气质。
若不是真的有能耐,有人脉,绝不可能吹这种牛。
此子很可能是大世家,大宗门的子弟……
得罪不得。
而且,这小少年说得也没错。
老者自己知道,自己再这么躲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走投无路。
而他的宿愿,还远不曾达成……
老者神色纠结,末了叹了口气,“好,小友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若知道,都告诉你。”
“事后小友若肯帮忙,自然最好;若不愿帮忙,也请安然离去,不要说出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