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精彩了,我今日才听说,那施元夕费尽心思地入国子监,就是奔着徐司业来的。”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她行事未免也太过放荡了些,那可是徐司业啊!”
魏青染走在人后,听着周围的人惊叹的声音,似笑非笑。
徐京何出身于江南徐家。
徐家世代簪缨,门生遍布天下,乃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
徐京何自小便有神童之名,在江南那等遍地读书人的地方,只要下场科考,便是第一。
他十五岁时便已考中举人,只是多年来都在江南,未涉足京城。
一遭入京,不走科举,在国子监内一年多便考至甲一。
被当代大儒林老称为绝才。
这般人物,作为施元夕的下一个目标,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徐京何目前官职虽比不得谢郁维,可他年纪尚轻,背后又有强势的徐家,未来在朝堂上,必定能有一份锦绣前程。
只是徐京何被无数读书人推崇,又向来洁身自好,这般人物,旁人哪里能容忍施元夕这样的人沾染?
这传闻一出,施元夕的名声只会更臭。
且,还是在谢郁维的面前。
一个水性杨花,不择手段的女子,便是再有几分才华,又算得上什么呢?
只要跟勾引二字沾边,日后她便是会有更好的名次,也不免会让人想歪。
也不知那名次是不是正经得来,更不知她在背后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在大梁,名声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就是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这边喧闹非常,乐书对上了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心头尤其难受,她忍不住抬起头,去看施元夕。
和许多年前一样,那些窥探的目光,不断落在了她的身上。
施元夕的心境,却已经和当年完全不同。
她迈着平静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徐京何的跟前。
在无数人或惊愕或厌弃的视线中,她神色平缓地道:“学生见过徐司业。”
微风卷起了她的裙摆,谢郁维抬眸看她站在了风中,身姿岿然不动。
他的神色却有些难看。
当年为了计划顺利进行,他与她退婚,冷眼看着魏青染辱没她的声名。
彼时只觉得是成大事必要的牺牲,可今日亲自感受。
周围的议论声,还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谢郁维神色晦暗不明。
旁边的施元夕却从袖中掏出了那篇文章,递与徐京何,道:“学生有一物,事关重大,需交与徐司业定夺。”
她展开文章,定声道:“此为女院魏青染写给学生的信,信上称,魏青染对徐司业任职有诸多不满,又因三年前旧事对学生怀恨在心。是以,她命学生接近徐司业,与其牵扯不清,令徐司业声誉受损。”
“如有不应,便要让学生声败名裂,滚出国子监。”
施元夕目光坦荡,没有半分游移。
是以在场的许多人都不会知道,魏青染根本就没有写什么信。
魏青染就算是想要她死,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可那又如何?
当年她毁尽施元夕声誉,往施家送了一份她亲笔所写的《女德》,让萧氏将施元夕关在了祠堂内,抄写她的笔迹三百遍。
今日施元夕就用她魏青染的笔迹,完全杜撰出一封不存在的信件。
也让这位魏小姐好好感受一下,何为子虚乌有,何为百口莫辩。
被人捏造事实造谣传播,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