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自己拨乱反正,家风未乱,也就心安理得了。
贾母是个最爱体面的人,遇到这样的事心情自然也不差,但是这一次却有些忐忑不安,五味杂陈。
这次宗人府闹出易子袭爵的戏码,逼着贾母打乱了原先的算盘,这让她十分恼怒。
贾琮那份赐爵信中的冷漠和疏离,贾母岂能察觉不出,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已在贾琮和家族之间划下巨大的鸿沟。
往日还想过对这个孙子多行笼络,让他以后能多护着宝玉和家里,如今这些伎俩都变得虚伪可笑。
贾母隐约觉得,她保住了家里的爵位,但丢掉的好处似乎还更大些。
……
贾母这边正心思郁闷着,突然见贾政带了两人来拜会。
一个是宁国旁支文字辈子弟贾效,另一个人却大出贾母的意外,竟然是一直在玄真观清修的贾敬。
自从上次贾珍意外身亡,贾敬便大病一场,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病情来势汹汹。
贾家那时实在承受不起再有子弟出事,贾母特地请了御医去玄真观诊病,又派了几个得力的家仆过去服侍,珍贵的药材更是送去不少。
好不容易稳住了贾敬的病情,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然贾家又要办一次丧事。
贾敬养了半年的病,也是刚大好,常年在玄真观足不出户的人,怎么突然跑到荣国府。
而且贾敬和贾效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贾母心中古怪。
最后还是贾效开了口:
“老祖宗,我和大兄这次来,第一是给琮哥儿贺喜,孩子有出息,不仅书读得好,还能立下战功,真是不得了啊!
这些都是老祖宗教导有方,……只是也是可惜了,这孩子在荣国只是庶出……。”
贾母刚开始听得还有些受用,左右夸的也是她的亲孙子。
只是贾效车轱辘话说了一堆,突然又说到可惜贾琮是庶子,后面就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贾母听了就皱起了眉头,说道:“效哥儿,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都听糊涂了。”
……
贾效见一旁的贾敬,用催促的眼光看着他,也就不好再拐弯抹角,这事本来就是他挑头和贾敬提的,自然少不了他来出面说和。
“老祖宗,自从宁国被抄家除爵,宁国一脉子弟过得苦啊,如今蓉哥儿发配琼州三十年,且不要说还能不能回来。
大兄嫡传一脉眼看就要绝嗣了,愧对祖宗啊,所以我和大兄商量了一个法子,特地来讨老祖宗的示下。”
贾母听了稀罕,宁国嫡传一脉,目前只剩下蓉哥儿一个,他那个情形必定无法留下血脉了,这还有什么法子可想的?
“老祖宗,我们听说这次琮哥儿在辽东立下战功,名声响亮的很,连宗人府都上门商议让他来承爵,可惜这孩子毕竟是庶出,袭不得爵位。
我和大兄商议过,想让琮哥儿承嗣过继到大兄膝下,这样的宁国嫡脉后续有人,琮哥儿也成了正脉嫡子,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贾母一听这话,脸色一沉,冷笑道:“你们倒是会想好事。”
心里却在暗骂,东府这些个败家的玩意,把祖宗的传下的家业都折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