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脸为难道:“是是是,陈公子说的都对,只是……只是高镍高大人和镇边王,小的真心开罪不起啊。”
高镍和木邵衡?
一听这两个人的名字,陈沛亭怔了怔。
说实话,若是这两位的话,别说区区一个妆楼的小厮了,便是他陈沛亭也照样开罪不起。
陈沛亭不由得咬了咬唇。
四姑娘傅玉萱透过梳妆镜瞧见了,也委屈地咬了咬唇。
说实话,她和傅玉舒、傅玉筝同一个祖宗,也同为靖阳侯府的嫡出小姐,这两年的命运却两极分化。
傅玉舒和傅玉筝越飞越高,她却逐渐跌入谷底。
她心头不可能不悲伤。
情绪铁定是有的。
二房遇到事时,傅玉舒和傅玉筝袖手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她心头是很不舒服的。
尤其上回在街头,她二哥被撞断了双腿,即将失血过多而亡,傅玉筝居然见死不救。
哪怕她百般哀求,傅玉筝依旧甩手而去。
最后还是一个外人——靖王殿下搭了把手,救下了她二哥。
这件事让傅玉萱彻底寒了心。
打那日起,傅玉萱就下定了决心,两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只当从未有过傅玉筝和傅玉舒这两位堂姐。
岂料,她主动划清界限,不去叨扰傅玉筝和傅玉舒两姐妹,她们两姐妹却不肯放过她,偏要欺负她,骑到她头上来?
——媚娘是她未婚夫花银子请来给她试妆的,这一个时辰是他们买定了的,傅玉筝和傅玉舒凭什么来抢?
凭什么?
不踩到她头上,不显摆显摆她们超然的地位,她们两姐妹就不舒坦吗?
思及此,傅玉萱心头颇为不忿。
这时,正在为她描眉的媚娘,却及时停了笔,满脸歉意地笑道:
“傅姑娘,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就将黛青色眉笔搁放在了梳妆台上。
然后,媚娘转身又朝陈沛亭施了一礼,同样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抱歉话,便跟随小厮离去了。
从头到尾,都没征求过陈沛亭和傅玉萱的意见——到底是可以离去,还是不可?
就这样径直走了,丢下只画了“一半”的眉毛!
这里头的屈辱感,真真是谁体会,谁知道。
陈沛亭倒是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走到傅玉萱身后,双手握住她肩头,盯着镜子里的妆容仔细审视了一遍,笑道:
“萱儿,我看这位媚娘手艺也就这样,并不见什么出彩的地方。不如,我再给你另外找一个手艺更好的来?”
傅玉萱一听便知这是安慰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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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媚娘是这座妆楼里最出色的化妆师?但她给未婚夫面子,当即附和地笑道:
“沛亭哥哥所言甚是,这媚娘的手艺确实也就一般,那咱俩就换一个?”
“好,换一个!”陈沛亭看着懂事的傅玉萱,笑得一脸欣慰。
不多时,新换的化妆师来了,这人名唤嫣娘,也是妆楼里排得上号的大家。
嫣娘一进来,瞅见傅玉萱的妆容,就惊呼道:“这是谁给您画的眉毛啊,如此缺德,右边眉毛只画了眼尾就跑了?”
眉头和眉峰都没画,多难看啊!
尤其傅玉萱本身眉毛偏淡,被这样一整,就更磕碜了!
傅玉萱闻言,淡淡一笑,没说话。但对批判了媚娘的嫣娘,本能地生出一丝好感来。
“姑娘,这妆容不好,给您卸了重化,如何?”嫣娘和媚娘在妆楼里属于竞争关系,自然不会说媚娘的好话,一开口便嫌弃媚娘化了一半的妆。
恰好,傅玉萱也厌恶半途跑去傅玉筝和傅玉舒那儿的媚娘,当即点头笑道:“成,卸掉重化。”
一个时辰后,新娘妆完毕。
傅玉萱对镜自照,很是满意,当即对陈沛亭笑道:“沛亭哥哥,大婚那日的妆容就交给嫣娘吧,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