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看她如此,越发心痛。
明明想要父亲的安慰,凝姐儿却是这般小心翼翼,又是求而不得。换了曦姐儿、巧姐儿,哪个不是扑到父亲怀里去的?
正想着开口劝夏黎卿几句,却见他缓缓走到凝姐儿身边,缓缓蹲下了身子。
凝姐儿愣愣望着他,在她第一次触碰到父亲的双手的时候,她哭着笑了出来。
夏黎卿抱起了凝姐儿,没有安抚,没有劝慰,他只是抱紧了她,由着她在怀中泣不成声。
夏黎卿抱着凝姐儿走了,沈妈妈处置了那胡言乱语的丫鬟,领着人跟了上去。
臻璇看着那一大一小背影,心中酸楚,却总算舒了一口气:“父女天性。”
夏黎卿不是不疼凝姐儿,他只是有心结,无法面对这个杨氏用命换来的女儿,每每见到,便如鲠在喉,提醒着他杨氏已故去。
但他终究不能看着凝姐儿委屈到这般地步,看不得她背上“克母”的罪名。
夏奂卿搂着歆姐儿,亦是泪满脸庞。
凝姐儿盼到了,只要夏黎卿愿意迈出这这第一步,凝姐儿就再也不会是没有父亲疼爱的孩子。比歆姐儿强,歆姐儿一辈子不会等来刘家人的心软。
歆姐儿也不需要那些!有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就断不会让歆姐儿吃苦受罪,至于那没心没肺的父亲,根本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各个都是哭过了的,臻璇带着曦姐儿回去重新净面梳妆,这才又去了家宴席面。
凝姐儿眼睛红肿,声音都是哑的,却很乖巧坐在小姐妹中间,目光一直追着夏黎卿不肯移开。
过了上元,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三月里,臻璇收到了臻琳的信。
臻琳已经见到了七殿下,她被安置在宿州城中的一处院落里。
七殿下公务繁忙,常常要在各处奔波,留在宿州的时间也不过是一月中的十天半月。
即便如此,也是比在甬州时好上太多了。
空闲时,他们会下一盘棋,七殿下会和她说些不大不小的事情,日子平静得不像是在战时。
军情上的事情,臻琳晓得得不多,只知道大军在推进着,到了夏日里,他们说不定会离开宿州,再往北行上一段。
她说,她见到了臻律的字。
七殿下给她看了一封北疆传过来的信,两地通信不便,但大军的重心放在从西侧撕开一道口子与北疆联系上,因而终于有了些消息。
信是臻律亲笔所写,寥寥数语说明了北疆情况,臻琳看到那熟悉的笔迹时湿了眼眶。
臻璇写了回信,说了甬州情况,亦说了段氏把孩子带得很好,哥儿认了不少字,还能奶声奶气念些《三字经》了,臻彻在家中也没有别的事情,便教哥儿和臻徲念书习字。
甬州城里的生活,便如臻琳所言的,不似战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