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颐卿睨了臻璇一眼,交叠着双手,半响才道:“没有证据,动不得他。”
臻璇听了这话。心中不由暗暗叹气,不论是她还是夏颐卿都晓得这火没那么简单。库房不是寻常地方,不点明火,没有突然烧起来的道理,偏偏这事还出在这个当口上。
只是。方怀德不是一般的管事,他是老人了,郑老太太素来相信方家人,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连夏颐卿都不好动他。
他们不是不明白,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
臻璇垂着眸子,道:“方管事看起来不像是个混的。”
这一点。夏颐卿倒也赞同,只是道:“总归是一家子,出了事谁能推开去?叫执棋她们先盘着吧,若是偏大不大,就给他们一个体面,送去他处养着。若是偏差极大,我自与祖母说去。”
出了这种事,做主家的也是难堪,难道要把奴才做的赃事四处说不成?有苦不说罢了,但又不能落了一个亏待老人的坏名声。便以养老为名撤了职送去养了。
而郑老太太那里,能不传给她自然是最好的。老太太年纪大了,若是寻常下人做出这种事来,她气过罚过也就过去了,就是因为是她极其信任的从娘家带来的方家人,出了这种事,才会格外痛心。
偏差小,便能与郑老太太说,是方怀德年纪大了,他婆娘又瘫在床上,不应该再让他们操劳了,但偏差大,这事就瞒不过去的。
臻璇明白夏颐卿的意思,应了。
两人说话声音虽然低,但屋里伺候的还是能听到一些。
执棋也听见了,谢婆子想的那些,主子们都已经想到了,她也就不用再提。只是那两个丫鬟说看到了这一点,她琢磨了一番,还是开了口。
臻璇看向夏颐卿,见他皱了眉头,便说了自己的想法:“自是不能靠她们三言两句就做了证据,不过是听个说法。”
夏颐卿同意了。
执棋去领了人来,臻璇坐在东间等着,夏颐卿去了内室。
两个丫鬟前后脚进来,见里头只臻璇一个主子,失望从面上一闪而过,规矩行了礼。
这是臻璇头一回仔细打量这两个丫鬟。
个头高些瓜子脸的那个叫红袖,矮一些圆脸的叫添香,名字都是张沛取的,臻璇也没改她们。
臻璇问了一句。
红袖眨了眨眼,道:“奴婢和添香商量过了,奶奶,等我们说出来了,您直接放了我们吧?”
这般开门见山,说得还是这种事情,倒是出人意料。
添香点头应和,道:“我们原本是良家女,是张大人跟我们家里说,签了卖身契,能送我们进皇子府,虽然是做了奴婢,但只要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将来脱了奴籍还不是殿下简简单单一句话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是叫张大人给骗了,奶奶也不待见我们,还要浪费人手看着我们,我们留着没意思,还不如各走各的,奶奶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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