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树……哭泣?”
阿蓝疑惑性地重复了一遍江引尘的话,而后瞬身来到凤栖树两个身位前的位置,特地凝神听了一会儿。
“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除了枝杈晃动的咔咔声和命羽的簌簌声,她什么都没听见。
哭声……树没有眼睛没有嘴巴,怎么可能会哭呢?
江引尘也瞬身来到凤栖树旁,伸出手用掌心触碰树干上的纹理,仰头看到各色各样的命羽在微光下跃动、闪烁、凋零。
后垂下头叹息一声,感受掌心传来的晃动。
“不管是现在还是刚才,她一直都在哭。”
“不……或许从外界凤族接连陨落,命羽极速凋零时,她就从未停止过哭泣。”
凤栖树是没有眼睛和嘴巴,但栽种它的那位神明有啊。
许是因为,江引尘是羽嘉涅盘身躯里的心脏中诞生的伴生花的缘故,他能够感受到阿蓝以及其他凤族感受不到的凤栖树的哭泣。
他仿佛看到羽嘉在三人粗的树干里抱住膝盖缩成一团,浑身因悲伤而颤抖的模样。
树干里的羽嘉低微敏感,浑身被悲伤的情绪笼罩。
云海上的羽嘉暴戾高傲,眸中充满嗜杀和愤怒。
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羽嘉,哪一个才是伪装?他分不清。
或许羽嘉自己都分不清。
旁边的阿蓝还是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转身继续俯瞰丹穴山的现状。
越来越多的凤族化作怪物涌入凤禹的身躯,但数量多了总会出现几个特例。
十几只怪物在飞跃的过程中察觉到山巅上阿蓝的存在,嗅到其身蕴含的神兽血脉后,如疯狗般飞扑过来。
江引尘迅速从感伤中抽身,黑色的神环从身后展开。
凤殇花花瓣裹挟着神力穿透怪物的身躯,怪物在空中停滞了几瞬,而后融化成稀泥哗啦啦落到山下融入地面。
阿蓝感叹了几句,看向江引尘身后的神环。
这是她第一次见江引尘施展神环。
不过,与其说是神环,不如说是一个故事性极明显的图腾。
一只黑色凤鸟张开翅膀,像是保护雏凤一般护着心脏处盛开的九尾凤霓花。
九尾凤霓花的花瓣垂到凤鸟身后,成了凤鸟的尾羽。
神环和江引尘的神力一样是黑色的,唯有心脏处的九尾凤殇花是红色。
那是心脏本身的颜色,也是神明心中最后的温柔。
烟雾从山下一点点往上蔓延,顶上的泥巴鸟遮蔽了半边天,漆黑的诅咒雨越来越密集,很快山巅也会沦陷。
神环闪烁两下,黑色凤殇花花海自江引尘脚下绽开,向整个山巅蔓延,直到覆盖了凤栖树枝杈所及的范围才停下。
花瓣蜷缩几下后猛地向上拉长,最后在江引尘上方汇拢、缠绕,形成巨大的半圆。
除非介麟投下神魂分身,没有谁能……
呸呸,别想了,免得又触发乌鸦嘴被动。
脚下的凤殇花花瓣在身后拧成一张座椅,江引尘悠哉地坐了上去,抬手给阿蓝也搓了一张。
“在危机缓解前,我们就呆在这里吧。”
阿蓝嘴角上扬笑了几声,“行啊。”
不过她没有坐上花瓣拧成的座椅,而是再一次来到凤栖树跟前。
“那我继续捣鼓捣鼓凤栖树内的传承,到有傻鸟上来打扰之前。”
——
与此同时,落在封印之地上的巨大荧幕播了好一会儿的火焰状态的幼神。
那时候少年介麟的心性还算正常,担心脆弱的她会受到外界伤害,便不让她离开宫殿。
但幼时正是最贪玩儿的年龄段,怎么可能老实待在宫殿里?
于是封印之地众人看了好一会儿火焰在宫殿里四处跑酷、介麟在后边嚷嚷着追赶的画面。
宣璐用灵力在空中书写文字,像是在统计。
“嗯……截止到目前为止,小师妹已经烧坏介麟一万一千零七十八件宝物,八千五百一十二株神草……”
哐啷——
火焰从她身侧犹如闪电飞速掠过,撞到了一件瓶子模样的神器,点点火星粘在瓶子上,瞬间将其烧毁。
“哦豁,”宣璐连忙更新数据,“现在是一万一千零七十九件了。”
启蜥生无可恋地躺在林奕的头上,他想不明白,这些画面有什么值得看的?一点信息都没有,看不腻么?
于是他第三十六次让林奕去问天玄宗众人能不能加速或者直接跳过。
宣璐和庄皖鸣一齐转身,厉声拒绝:“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