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德森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坐在桌边,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对,你不得不这么做。”封不觉接过话头道,“因为今天下午,你听到了科尔斯顿和丹尼斯在二楼房间中的谈话。”他又走回桌边,把手上的东西都塞回了纸袋中,“你自然不会站在走廊里,贴着门板去偷听,那太容易被发现了。所以,你去杂物房拿了剪钳和梯子,来到了屋外,爬到了距离那个房间最近的一颗大树上偷听。这样,即使被人看到了,你也可以立即假装在做修剪工作。”
觉哥又拿起了桌上的最后一点儿红酒,全部倒入了高脚杯,“然而,梯子可以到达的高度、或者说一般人能够爬到的地方,离二楼的窗户仍有一段颇远的距离。也就是说……普通人就算爬到树上,也听不清那间房里的对话。除非……”
“除非是具备特殊技能的人。”斯科菲尔德在旁接了一句,他也是看过巴顿档案的,对其本领也算略知一二。
“你攀爬到了只有猫才能待的高杈上,用你那优于常人的听力,成功偷听到了屋里的谈话。”封不觉道,“很显然,丹尼斯和科尔斯顿老爷争吵的原因,并非是想让科尔斯顿将奥黛塔夫人的名字从遗嘱上除去……”他拿起酒杯饮上一口,“而是想让科尔斯顿把所有人的名字,统统从遗嘱上除去,然后添上唯一的一个……‘丹尼斯.洛夫克拉夫特’。”
杰克、南希、奥黛塔这三位直接继承人,闻言皆是脸色骤变。
“我想,丹尼斯一定通过了某种途径……比如买通科尔斯顿的律师之类……得知了遗嘱的内容。”封不觉接道,“然后,他只要花钱请几个私家侦探出马,顺藤摸瓜,很容易即可查出巴顿的真实身份。”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自杀的、坐过牢的私生子、有着数段婚姻的富翁……把这个故事交给八卦小报,连载半年都不在话下。丹尼斯无疑就是用这些来恐吓科尔斯顿老爷,让他就范。”
“不!你胡说!我的丹尼斯不会这么做的!他为什么要把父亲逼到这个地步?遗产算什么?他已经娶了我,我们家……”卡萝尔激动地说了起来。
封不觉却打断了她,“你确实很可悲。”
卡萝尔睁大了眼镜,泪光在眼眶中转动,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仍无法接受。
“丹尼斯,想必早已知道自己不是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亲生儿子了。”封不觉道,“这事儿无疑是母亲过世前告诉他的,也就是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一定隐隐地恨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恨着自己的出身,所以他对亨德森非常冷漠。对弟弟和妹妹也都十分冷淡。
他娶一个出身门第高过洛夫克拉夫特家的妻子,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他会去查科尔斯顿的遗嘱,一是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二是因为他了解这个老头儿的为人。
丹尼斯对科尔斯顿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他埋藏在心里的自卑,远远超过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当他发现‘巴顿’这个……请原谅我的用词……这个野种的名字出现在遗嘱上、而他这个给别人当了几十年儿子的人却一分钱都分不到时,他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也实属正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