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扎罗夫又笑了起来:“当然了,我的朋友,人怎么可能接住子弹呢。”他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胸前,晚礼服下传来厚实的闷响:“所以我在外套内穿了一些防护的措施。”他顿了一秒,又补充道:“不过我知道,你是一名出色的猎手,枪法肯定不错,假如你能一枪射中我的头部,我也会坦然面对死亡的。”他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伊凡:“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伊凡一定会不惜代价为我报仇。失去了指挥官,他便不再是一名士兵了,而是这世上最凶猛的野兽。”
封不觉得到了他想要的,便把枪收了起来,面带微笑地回道:“谢谢您善意的提醒,将军。那么,我想我们也该告辞了。”
“呵呵……一会儿见,我的朋友。”扎罗夫爽朗地笑着,他友善而礼貌的态度和骨子里的冷酷弑杀结合在一起,也算是一个颇具魅力的反派形象。他的表现是如此游刃有余,显得他毫无弱点,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封不觉对自己尚未over的三位队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咱们可以撤了。
五六分钟后,四人重新回到了城堡外的石阶下。这一路上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跑着移动,甚至发出稍大一点儿的声音都要三思。
可以说,扎罗夫将军这位在剧本开始后便粉墨登场的boss,展现出了几乎令人绝望的强大,以及让人窒息般的压迫感。以封不觉的角度来说,排除只闻其声、徒见其影的时间之主和萨摩迪尔,他见过的所有npc中,也只有上一个剧本中的奥因克能给他一种毫无办法的感觉。像阿什弗德博士变异体那种boss,估计扎罗夫将军拿把匕首就能把它给收拾了。
最终还是封不觉用总结般的语气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很显然,扎罗夫将军的人形外表并不能说明什么,从游戏的角度出发,他就是一个怪物,一个身体素质在我们十倍以上,思维缜密、经验丰富、且执行能力极强的猎手。而我们,就是他的目标……或者说,猎物。”
“废话,这不用你说我们也看出来了。”一剑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在听完我和扎罗夫的对话后意识到的,还是在一刀倾城被一肘子呼倒以后看出来的……反正一刀兄肯定是在那之后才意识到这点,但已经晚了。”封不觉说道:“好在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先来商量一下……”…,
“你先等等。”一剑倾城打断道:“我刚才就想问了,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特别‘入戏’的那类玩家,所以才和boss扯东扯西的,但后来我发现,你好像本来就知道这个扎罗夫要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嗯……其实现在解释这个问题只是浪费时间,不过看起来我不讲一下的话,你也不会听我接下去要说的正事儿……”封不觉的这句话,配合他说时的神情,旁人完全可以脑补成……“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回答你”这样的台词。
“得瑟够了就快点说。”似雨冷不防在旁道了一句。
封不觉被揭穿以后笑了笑:“好吧,这个剧本的情节,应该是取自一本叫《最危险的游戏》的小说,故事本身不长,大致上就是讲主角……呃……一名猎人,被扎罗夫设计而来到了岛上,接着就变成了猎物,开始了一场为期三天的狩猎游戏。
主角运用自己的丛林生存技巧和捕猎知识,用躲藏、制造陷阱等等手段与将军周旋,成功撑过了时限,并且在第三天潜回了城堡,赢得了游戏。”
他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可是,从小说的内容来看,其实早在第一天时,扎罗夫就可以把主角给干掉了,他只是为了享受打猎的乐趣,让自己在第二天还能出来运动运动,所以才放过了主角。
在后来的几次交手中,扎罗夫虽然损失了几条猎犬,但他本人每次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从主角的陷阱中逃脱,最多受点轻伤。只要一有借口,他就会暂时放过主角,不再追捕,回城堡休整一番再来。”
“他想让打猎尽可能显得公平?”似雨问道。
“从敌我实力的悬殊对比来看,这只能是美好愿望了……”封不觉苦笑:“将军只是不想让他的娱乐活动太快结束而已。”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扎罗夫确实是位绅士,纵然他做的事情类似连环谋杀,但他不会欺骗我们,或是在失败后反悔。关于死亡沼泽的忠告也很诚恳,看来他是由衷地希望我们能够‘难抓’一些,要不然他的狩猎会变得无趣。”
“嗯……接下来我说些实际情况吧。”封不觉说到此处,离开了石阶处,众人跟着他来到丛林旁。
在开阔处,月光即可达到照明的效果,不过到了树丛附近,除了封不觉之外的三人都纷纷拿出了照明设备。似雨用的是提灯,一剑和不怕用的都是手电,不过款型略有不同。
封不觉随手捡了根树枝,在泥地上就画了起来:“在书房,我站得比较靠前,我看到扎罗夫的书桌上有一张地图。当他向我们展示他的‘船舶陷阱’时,海上的灯光把海岸线照得很清楚,和图做过对比后我可以确定,地图上的岛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岛屿。”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画了个轮廓近似橄榄的不规则图形:“这岛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形状。城堡在中央,建在高处,基本可以俯瞰到岛屿的全貌。”他忽然抬起头:“你们找得着北吗?”
“嗯……”一剑抬头看天,似乎正准备随便猜个方向。
还是不怕指着一侧的夜空道:“那个是北极星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