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等会,我们马上和县里联系......常干部,这里去县城太远了,公社就只有两头驴。”
常威也不想寒冬里坐驴车,更何况还有范团儿,便点了点头,让她去联系。
确定死因,不管是从查案的角度,还是为了日后定罪,都很有必要。
易县公安局接到公社电话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
因为常威是从满城过来的,没有经过县城,他们并没有接到上级的通知。
把电话打到行署,又汇报到省里,经过层层转接后,才确定来人身份。
这会别说县公安局,连省厅都震动,一边回话吩咐积极配合,一边连夜朝着易县赶。
常威是正处级,享受正厅级待遇,和省厅老大一个级别。
而且他龙组睚眦的名声在,谁都怕得罪他被穿小鞋。
......
山路崎岖,等县局派车来接,再返回到县里,已经是晚上十点。
和县委,县局的领导们稍稍寒暄,常威解释了下要插手案件侦查的原因。
这是张老头家乡的案子,老人家很关心,所以他来问问情况。
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给王翠萍惹麻烦。
他解释不解释,县委县局的人也不敢反对啊!
把领导们交给范团儿,常威开始办正事。
易县的尸检是在县公安局院子角落里的一间独立的平房里,门前挂着一盏昏黄的灯,被风吹着摇摇摆摆的,拽动着人影也在晃动,无形中加重了阴森的感觉。
由仵作改行的法医已经年近六旬,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
他在停尸房门前等着,两手交错插在棉袄袖子里,微微躬着腰,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面对常威的时候,他说话战战兢兢,领着去看尸体时,走路都在微微打颤,
常威柔声道:“王师傅,这么晚了还要麻烦您。”
老王侧着身子在前面领路,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常领导太客气了。”
畏官。
这是底层百姓的普遍心理,特别是知道常威这个小年轻居然是个比肩行署专员的大官,而且来自京城。
常威见他这样,便不再闲聊。
有时候领导们自以为的和蔼可亲,其实也会给人莫大的压力。
随便说错一句话,领导也许不在意,但是会有无数人蹦出来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