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南锣鼓巷传的飞快,到下午时候可谓人尽皆知,连常珑都听说了。
她跑到常威面前,叉着腰道:“大哥,你要为我做主。”
常威见他气鼓鼓的,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谁欺负你了?”
“陈叔叔。”常珑用力抱住常威的大腿,生怕他跑掉,“芳芳家里这么穷,他们都不是困难家庭,不能分粮食。”
常威想了会,才回忆起这个芳芳。
常珑曾经借给她两块钱交学费,当然,这个钱芳芳并不知道,为了照顾孩子的自尊心,常威让常珑把钱直接给了学校。
名义上,芳芳的学费还拖欠着。
“芳芳没有爸爸,妈妈身体不好,她放学了还要去捡煤核,她的哥哥是个哑巴,天天靠着拉板车赚钱,还经常被人欺负不给钱,他们家怎么不是困难家庭?”
常威没有解释什么是困难家庭的标准。
生活本身,比地狱更像是地狱。
芳芳家一定很穷,但应该饿不死人。
陈铭记挑选出来的三百多户人家,是连饭都没的吃。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范团儿把常珑揽到身侧,柔声道:“珑珑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放心吧,你哥哥不会让你失望的,我陪你哥哥去芳芳家送粮食,好不好?”
“谢谢团儿姐姐。”常珑反身过来搂住她的腰,把头埋进她的发间,小声道:“团儿姐姐身上好舒服呀,你要是我嫂子就好了。”
范团儿把常珑搂的更紧了些。
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将天际染成了橘红色,与淡紫色的暮霭交织在一起,宛如梦境中的色彩。
那光芒带着一种温柔而深沉的力量,缓缓沉入地平线之下,留下一抹不舍的余晖。
空气中弥漫着寒意,却也夹杂着炊烟与暖气的味道。
常威和范团儿按照常珑给的地址,找到李芳芳的家。
这是一处三合院,破败的西厢房门前,一个小姑娘正坐在小板凳上,拿着榔头在敲打炉渣,把里面没烧尽的煤核小心翼翼挑出来,轻轻放在一旁的簸箕里。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在寒风中也有些单薄,可依然不能阻挡她的坚韧。
范团儿走过去,端在小姑娘身边,轻声道:“这里是李观棋的家吗?”
李观棋,李芳芳的大哥,常珑口中的哑巴。
观棋不语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