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府,冷先星房内。
一改往日奢靡淫乱的作风,今晚的冷先星并未遣娇嫩姨娘前来伺候,也未曾摆上满满一桌相当于平常人家一个月开销的筵席对月饮酒,只是身着一件白色丝绸睡袍,系得很潦草,露出大半健硕的胸脯,手握一壶烧酒,落寞地坐在书桌前,对着案上一沓厚厚的银票发呆。
咚咚咚...寂静的夜里,敲门声显得特别的醒目。
“谁?”冷先星警惕地看着房门。
“冷员外,打扰了”天法道人清冷的声音响起,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好听的男中音,说话语气也是温柔,但当它从天法道人口中说出时,不但毫无感情,听起来还会让人产生强烈的距离感。
“是先生呀,你等等,我马上开门”冷先星胡乱地将桌子上的银票塞进了抽屉,整理一下衣衫后,连忙将天法道人迎进了屋。
天法道人进屋后并未直接坐下,而是双唇紧闭,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每一处都仔细打量一番,最后在屋内一角挂着的一幅画下止步。
“先生这画有什么问题吗?”冷先星问。
“无事,我只是觉得这观音像尽管收藏得当,但还是能看出就算不是古董,也应该有不少年月了吧?”天法道人一边观摩一边询问。
“先生真是好眼力,不瞒先生,这算是冷家老祖宗留下来的老物件了,至少得有几百年,据说当年发大水,老祖宗心善,开仓放粮,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当时的皇帝听闻,便赏赐了老祖宗这副观音像,老祖宗很是喜爱,所以作为传家宝传了下来”
“怪不得”天法道人嘴角微动。
“先生为何如此发问?”
“冷员外,你眼角下垂,颧骨无肉,颧骨上布满鱼尾纹和沉淀色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天法道人一步一步走近冷先星,眸子收紧,一字一句说得相当缓慢:“清晰且长的鱼尾纹说明你好色,不,应该是滥情,是个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颧骨上积累的色斑则是你造的孽,人在做天在看,你每做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上天就记一笔在你脸上...因果循环,等着哪天与你清算呢!”
“先生,冷某的确不是好人,但,冷某好歹也是先生的救命恩人呀”明明是个自负且狠辣的汉子,面对天法道人的质问,冷先星却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心虚,天法道人逼近一步,冷先星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心变得湿黏。
“你是救我吗?冷员外,我怕你是看上了那匹狼王一身的银色大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