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抱着的是我才出生不久的小女娃儿,我生我小女娃儿时由于身体不济,让她在我下面卡了一会儿,当地的接生婆说是缺氧,这孩子不但没啥表情,还爱抽搐,我们这次去省城,就是为了给这不争气的东西看病”说到自己孩子的病情时,少妇并未像其他母亲一般慈爱,而是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对面正在熟睡的孩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毕竟在一般的农民家庭,要是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孩子真的是会拖累全家的,也会让孩子的母亲在家里不受待见。
“是这样吗,老人家?”由于孩子母亲讨论孩子病情时过于冷漠,列车员直接看向老妇人,余淮生细心地发现,列车员眉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很轻微,不注意看是察觉不到的,估计他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在农村,很多女娃儿的命连头可以耕地的牛都不如,从出生开始就仿若草芥一般,有用就留着,要是成了累赘是可以一脚踢开的。
“不要听她的,同志,她就是个骗子,骗我说来省城给女娃儿治病,其实就是想把这累赘卖掉,我实在不忍心,这才偷偷将女娃儿抱了出来!”老妇人连忙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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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一口假话呢?”少妇指着老妇人,不甘示弱道:“就算是个女娃儿,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种,我治不治得好另当别论,但是怎么也不会残忍到要把自己的女娃儿卖掉,倒是你,你趁我上厕所时把她抱走,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呀?”
“你俩到底谁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呀?”人群中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不大,但所有人都能听见,本就拥挤的车厢里顿时开始沸腾,有讨论的,有提意见的,还有在那看事不嫌事大的。
“安静,安静,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在这里凑热闹!”列车员大喝一声,顿时,车厢中安静了许多,只是偶尔有远处的乘客挤过来看热闹,朝身边的人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现在争论这些都没用了,老人家,你难道就没发现,抱着这小女娃儿这么久,竟一声啼哭都没有吗?”一梅师伯稚嫩而又冰冷的语气在众人耳边传开,声音不大,但能确保周边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明白。
被一梅师伯这一提醒,本还在争论不休的老妇人和少妇回神过来,齐齐把目光都落在了襁褓中小女娃儿的脸上,此时的小女娃儿虽像是在沉睡,但只要细细观察,便会发觉异样,只见小女娃儿的呼吸急促,脸蛋上透着异样的红晕,小嘴也干裂成缝,看样子,估计是病得不轻。
“我看这小娃儿病得不轻,这样,下一站到站后,你俩都跟我下车,我会联系站台的人接应,先陪女娃儿去医院,然后再去趟派出所”列车员也是眉头一皱,对老妇人和少妇道:“你看你俩,谁陪她去医院呢?”
被列车员这么一问,老妇人和少妇都是一愣,因为她们心里清楚,去派出所顶多是场家庭纠纷,但是一旦去医院,巨额的医药费才真的是会压死一个家庭的,顿时,两人都不再说话,整个车厢,陷入了一种很荒诞的寂静中。
“妈,你陪囡囡去医院吧,我同他们去趟派出所,毕竟我是孩子的亲妈,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自去交代”少妇眼珠子一转,又一次抢先说道。
“凭什么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呢,不就是害怕负担她的医疗费嘛,哼,我告诉你,你现在变脸已经来不及了,我这就把女娃儿还给你”话毕,老妇人上前两步,将孩子硬生生塞进了少妇的怀里,而一直争抢孩子的少妇如愿拿回孩子后,脸上表情丝毫没有欣喜,更像是拿住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我倒是还有一个方法,说不定可以解解二位当下的困境”就在两妇人从争抢孩子到现在的互相推卸责任时,一梅师伯又再次缓缓开了口,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精彩,看到这一幕,余淮生怎么都觉得一梅师伯分明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让俩人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