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梅师伯,此话当真?”陈远国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估计在他看来,如此天大的好事,他如何能够错过。
“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你想赌个什么?”
“就赌这李阎王到底是不是如槐生所判,虽不是什么好人,但骨子里却还算个有担当的男人!”
“有担当的男人?怎么可能,早上那些邻居不是说了吗,这个李阎王常年作恶多端,欺负邻里,酷爱打架斗殴,还吃了包子不给钱,不要说是个男人,我看他呀,连个人都不算!”陈远国边说边摇头,想着自己虽不算什么好人,但和这劣迹斑斑的李阎王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么我就赌这李阎王没有传闻中那么坏,如何?”一梅师伯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看起来甚是人畜无害,仿佛她才是那个待上勾的小白兔,看来这陈远国还是不够了解我师伯。
“成交!”陈远国害怕一梅师伯突然反悔,自己的花园小屋就这样泡汤了,也没多过脑子,一下就答应了一梅师伯,仿佛一切志在必得。接下来的路,陈远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边开着车边哼着小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要去接心爱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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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李阎王身后走了差不多两条街,在一个很窄的巷子口,李阎王突然止住了脚步,僵硬地站在那里,然后猛地回头看向后方,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正在哼歌的陈远国一下就闭了嘴,他有些慌张,想转头询问身旁的一梅师伯,谁知一梅师伯毫无表情,仍旧保持刚才的姿势,压着声音说道:“别看我,继续唱歌,别踩刹车,往前开”,虽然我不知道李阎王能不能看清车内的我们,但我能感觉李阎王目光里带着一丝杀意,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压得车里的我和陈远国大气都不敢喘。我们的小汽车就这样匀速地从李阎王面前开过,一直开到下一个路口,转过弯,确定李阎王已经看不到我们后,陈远国这才刹停了车。
“妈的,这是个老狐狸,那一个立正转身,硬生生给我吓出一身冷汗来”停稳车后,陈远国夸张地抹了一把额头,整个人摊在驾驶座上,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然后他扭头朝一梅师伯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一梅妹妹,不,一梅师伯厉害,要是那一秒没有反应过来,我们一定是会被李阎王发现的,真是惊险刺激”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李阎王他只是戒备心很强,又有一定的反跟踪经验而已,你们注意看他回望的眼神没,警惕中还有一丝惧怕,我猜呀,在他那里,我们一定能找到特别有趣的故事,嘻嘻嘻。这样,陈远国,你把车停在这儿,我们走过去看看,不然这车目标太大,很容易暴露的”无视陈远国的夸奖,一梅师伯边说边开门下了车,然后像个小姑娘般一蹦三跳地往回走,我与陈远国见状赶紧跟上。
巷子口有一个自营的小超市,五六十平大,里面的陈设很旧,满满当当摆着很多商品,大到内衣内裤小到瓜子花生样样俱全,老板娘是个五十来岁的胖女人,估计是没生意,正坐在门口的火炉边悠闲地磕着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
“你看那边儿”陈远国拐了我一下。
“看什么?”这小超市除了看起来有些脏乱差以外,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凯城本就是个三线城市,城市建设也很一般,像这样布置凌乱上了年岁的小卖部每条街上都是有的,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看那根电线,就是那大妈板凳下穿过的那根”陈远国见我并未醒水,环抱双手,噘着嘴朝我示意,我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确是有根拇指粗的电线,从货柜里引出,一直牵到马路边的树上挂着,中途因为电线的长度不够,还用了一个插座连接,可能是因为有了年月,电线上黑黢黢的,布满了油污。
“这是有什么说法吗?我是没看出这根电线和其他电线到底有何区别?”我看是看到了,却看得我一头雾水,仍不能意会出陈远国想表达的意思。
“你傻呀,难道这老板娘是钱多了没地儿用,故意弄个插座接个电线出来让大伙白用她的电吗,你看那满地的油污,这说明了什么,白天既然没有用到,那说明晚上得有人要用呀,我要是猜得没错,这老板娘应该是把超市门口的位置出租给了晚上的夜宵摊,从而收取一些租金,然后为这些摊贩提供用电”陈远国解释道,这种跨领域的优越感,让陈远国说话都扬起了头。
“然后呢?”我也不同他计较,在侦查事物这一块儿,我不得不承认他是很厉害的
“如果这李阎王屋里真的关着很多人,那么就餐就是个问题,总不能让他们都饿死吧,但是,大白天的出来提着这么多盒饭回去一定会引起周边邻里的怀疑,所以,李阎王一定会挑一个就近的宵夜摊子买吃的,小师侄,看来你还是得多跟陈远国学学,扬长避短知道吗。还有,陈远国,既然打听消息是你的长项,那该你上场的时候到了,表演一个给你槐生老弟瞧瞧”一梅师伯不知何时也站到了我和陈远国身旁。
“好勒,一梅师伯,你们好好瞧着,我去啦”得到一梅师伯的命令,陈远国一下来了精神,屁颠屁颠地往小超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