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弟弟的殷切目光,董肇终于下定决心,重重一拳砸在了桌上:“好,我听你的,就当是为了你的前途,为了董家的家运博这一回吧!”
晚上的接风宴简单却又诚意十足。董肇尚在孝中,面前只摆了简单几碟果蔬,无荤无酒,而柳明诚等人面前却摆满了丰盛的佳肴
“项国公,您日间的提议董某可以接受,董某愿为先锋,助项国公拿下愗州、抚州全境,但董某有两个不情之请,不知项国公意下如何?”
“董都督但讲无妨!”
“其一,眼下愗州兵力不足,之前带出去的三万人尽折于贵军之手,如今城中守军满打满算不过七八千,若为先锋怕是力有不逮!听说贵军上次俘虏了不少吴军将士,不知可否交给董某?”
“没问题,”柳明诚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人数不会太多,因为有一部分俘虏已经补充到各军去了,这时候总不能再将他们抽出来,如今剩余尚未编入各军的还有一万三四千人,可以全部交给董都督。而且如果以后再有俘虏,也都可以交给你指挥。只要董都督日后麾下人马超过三万,我可以上表奏请你部单独成军,另立军号。”
“如此大事项国公可以自己做主?该不会是信口开河吧?您就不怕我是诈降,骗得了这些兵之后再反戈一击?”柳明诚答应地过于痛快,董肇反而生疑了。
柳明诚哈哈笑道:“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打算与董都督共事,自然不会无端生疑。更何况,老夫自认相人半生,还是有些识人之能的,若真是打了眼,那也就只好自吞苦果,自己向太子殿下请罪便是了。”
“项国公胸怀坦荡,令人钦佩,唉!吴国君臣但凡有一个有如此心胸的,家母与拙荆、小犬就都不必枉死了!”董肇又说起了伤心事,难免又是一番垂泪。常愈同病相怜,也是泪湿衣襟。
柳明诚好言安慰几句,又问起了第二个请求。
“我想求见贵国太子殿下!项国公,非是董某不知深浅,若真降了北渊,我总得知道自己今后要为之卖命的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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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要求不过分!不过,董都督打算在哪里见呢?若是让你随我回江北大营,只怕你心有疑虑,而我家太子殿下更不可能孤身入愗州,咝——这倒是令老夫犯难了!”柳明诚手捻胡须皱起了眉头。他的犯难是真的,董肇这个提议显然是一次试探,问题是祁翀同样也需要这样的一次试探,因此,这次的双方会面是有现实必要的。但也正因为是试探,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么地点的选定就不能不谨慎,至少柳明诚是绝不会令祁翀深入险境的。
“浔堡城下如何?”宁绩突然开口提议道,“双方皆有退路。”
柳明诚、董肇双双点头,这的确是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地点。
晚宴过后,柳明诚来不及休息,又连夜赶回浔堡,派常愈回大营面见祁翀。
次日一大早,常愈向祁翀转述了董肇的请求,祁翀一口答应下来:“可以,什么时候见面?到时候顺便把俘虏兵给他带过去。”
“项国公定的是今日傍晚,在浔堡城外会面。”
“那咱们收拾一下这就出发,对了,叫上大和尚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