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xie,你疯了吗?这是剃刀与琴弦,大家都是熟人啊!”我曾听蓝花楹介绍过迪姐的事,当这个女人的逆鳞被撩拨,便会自动架构起食物链,一旦建立,那所谓的仇人便再也无法靠近百米之内,她会随时陷入绝对癫狂,像伺机扑出的雌虎,将对方打得落荒而逃。此情此景,明显就是在整这出,再不阻止铁定会闹出大事!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忙将唇舌填过去分化注意力,她稍稍动容,松开手的同时,道场四周无名火起,瞬间灼焦了大片石面!
“我的天哪,这哪还是铁婆?很明显已经异化成另一种难以分辨的高深老妖了!”礼貌者啐了口血沫,斩钉截铁地答道:“我宁可被烧成焦炭,也不会背叛兄弟会,你来吧!”
“嗐!这都什么事啊?那是Dixie!”论说脑子灵活,拉多克剃刀更显圆滑,他深知厉害忙单膝下跪,捧起她的手在脸庞抚摸,哀声道:“是,如你所愿,我们宣誓效忠!”
“诶?你们干嘛都跪着?刚才怎么了?”神智清醒后的迪姐见乌泱泱的人群,包括两个伤号全吓得面无血色跪作一圈,不由慌乱地也伏倒在地,不断用肘子推搡,问我这是怎么了。
艾莉森以及桃花等人,忙借着准备午餐,飞也似逃离了她的视线,待到酒食上桌,众人方才平复下来。果然哪,在绝对武力之下,脆弱的人类立即就会选择转换门庭,原先那帮最神秘的女人们,纷纷以她为马首是瞻,竭力逢迎,迪姐也在吹捧中有些云里雾里起来。
“你明知她自锻成魔,干嘛非要去刺激她?难道不想活了吗?哪怕大团长就在这里,他也是无计可施,我才不愿死在佐治亚呢!”拉多克低声责备了同僚几句,轻咳了几下,笑逐颜开地站起身,说:“诸位姐妹,既然我们已经弃暗投明,那么就要作为幕臣为大家出谋划策。咱们的处境很糟糕哪,俗话说,一山不可无虎,一寨不能无主,大长老不在,咱们得推举出一位头领来主事,以我之见,除了Dixie还能是谁?她最适合领导咱们抵抗强敌!”
随后,他取出一份沿途过来路上买的本地地图,开始拿笔装模做样地描绘。在我们的西北面,汉考克郡目前有一支世界之子的混合军团,人数为五十五人;而在伊腾顿,已然集结了暗世界人马一百余人,此外还有四处围绕着女神峰的格拉斯考克郡各镇,潜伏人数不详,总计应该超出了三百人。此外,博尔顿还预备了二百人分批随时接应,我等已被团团围死!
“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或者谈崩,那么这五百余人将会采取强攻,分成各支纵队波浪式袭击,局势就是这么险恶。”礼貌者长吁短叹了一阵,对莉莉丝们进行分工,同时不断在眺望碉楼铁门方向,显得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也该回来了才对呢。”
“谁该回来了?琴弦,我们一边说话。”我感到心急如焚,一把扭住他胳臂拖到暗处,翻出布雷德利的变色龙为他点了一支烟,说:“我知道你们想偷偷溜走,只是在等待合适时机,这件事我帮忙,瞅准机会送你们下山,但是,请别再给Dixie灌迷魂汤了好不好?她根本不知暗世界有多可怕,我希望你们只是在哄她,而不是暗中图谋其他。”
正说这话,远处传来嘈杂的拍门声,一众莉莉丝们抓起各种长短武器窜进雨幕,我也随着人流来到空地,便见得马背上骑着八个淋成落汤鸡的女人,翻滚下地时脸色煞白,为首的一个就像瞧见救星般抱着我双肩放声大哭,早已是神情崩溃。
“出不去了,我们不论怎么绕道,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对空鸣枪,将我们强行逼了回来,你说该怎么办?我不管,这些家伙都是你们引来的,你去解决让他们滚!”木樨花原本的打算,是想带着黄瓜等人转移去污水厂一带静观其变,结果在暴雨中疾行,连米切尔都到不了,就被各地的不明人士堵了回来,再经过露西绘声绘色的艺术加工,对方人数从几百陡然上升到了好几千,更是将贼婆娘们吓得呆若木鸡,这下,再没人怀疑浩劫降至!
“Itcan’tbe,Absolutelyimpossible!NotthatIknowit.”拉多克剃刀见一片大乱,高声喝道:“Well,man.WhetherthestringsandIarespiesorfalsedefectors.We'restuckinhere,That'salwaystrue,isn'tit??Whatever,Wewereallincolovedinthetroubleandnothingofusgotwayout.TheDarkWorld'sattackisalsotomorrow, soyouguyspraythatitisnotthem.”
“谁要与你们两个黑鬼同舟共济,那么你说,穿雨披的人又是谁?”黄瓜不耐烦起来。
“整件事若是单独提取很难将概念说全,你等也曾听说,前不久黑枫镇的矿难二度发掘事件吧?”拉多克将我拢在身边,说:“小姐就是当时的主事人之一啊,你们被涉及进来全由蛇胚祸起,以个人来说,我很同情你们,所以这得从头说起,你们才能明白前因后果。”
迪姐作为亲历者,在席下不断补充,约莫说了二十分钟,莉莉丝们方才幡然醒悟,她们不由悲从心起,叫骂着为何自己要成为牺牲品?替一群失败者来背锅。礼貌者见普及得差不多了,便接过话茬,说:“世界之子和自由宪兵其实属于泛世界,所以他们行事没有任何约束。正因他们才是华宵夜的获利方,所以暗世界的人马普遍比较消极,也就是出工不出力。”
换言之这次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也是世界之子倾巢出动,面对这股强横势力,即便道场内每个人都是骨勾妇,也是螳臂挡车,光头们崇尚的是蛮牛战术,一批死完另一批上,不断从大后方调派人手过来,伤亡越大越不可能和解,直到彻底屠尽对方为止。因此,与小老汉不能撕破脸皮,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而相较他们,暗世界菁英则要文明得多,一来没有世界之子人手充沛;二来做事有针对性,倘若与之交恶,会受到难以想象的严惩。通常来说战败方女性囚徒会被留下狗命,然后集体送去一个叫白塔的鬼地方收押,人权你就别想了,少挨几顿打倒是真的。白狼仲裁院会罗列出每个邢徒的罚款金,兑换成公约金计算。那么通过服苦役或出卖身体来偿还。
有史以来,最低公约金是7年,最高公约金是累积叠加的108年,哪怕重见天日,也会被刺上黥纹,作为他日的炮灰被登记在册,必须随传随到。可悲的是,大部分人都没能活着跨出牢笼,不是亡命在兵工厂里,就是染了一身恶疾如野狗般死去。最可怖的是,若这个人赔偿役没服完,他的子孙后代都必须履行义务,替别人打工,直到清账为止。
“究竟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可以参看这个。”琴弦从怀中掏出一本黑皮册子,丢在众女面前,要她们去看39页之后,道:“这总不会是我临时现印的吧?里面军杠写得明瞭。”
这本恐怖异常的铁布利希手则上明晰记录了各种罪名的处理方式,像我这种倡导起义之人,要受倒悬天灯的街刑,而像他俩被迫投诚的,哪怕事后立功再逃回去,也同样要被处死以绝后患。所以,这才是礼貌者竭力反对拉多克剃刀的缘由。
“好了,之所以会说这么多废话,是因我们不论谁,都不愿走到公开叛乱这一步,暗世界的追杀令没有期限,你敢公开叫板就等于去向一个超级军事强国宣战,数百万人会不停在五大洲四大洋通力缉捕,除非你逃到冰冻三尺的南极去。趁着还有时间,喂给他们些足料吧!尽早找出另一个秘密场所在哪,以此换取血点羊皮把命先保住。你们还很年轻,未来无可限量,我俩决意留下,也是想钻暗世界军杠漏洞,为所有人谋求生机罢了。”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嘹亮枪响,又有人上门造访了。我只得硬着头皮与艾莉森、桃花等人登上碉楼,便见得大铁门前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面色冷峻地注视着众女。
“单人单骑,好大的胆子。”山月桂气得沸腾,端起步枪打算与之对峙,同时指挥苹果花从后门绕远到他背后轻取。我一把将她俩拖住,朝坡道下方指了指,要她看明局势。只见女神峰下,早已是停满了各种改装车和重型摩托,几十名雨披男正支起棚子,已将绝道封死。
“等等,这些家伙里有几张脸我认识,”桃花扫了几眼,困惑不解道:“这是铁狼的人,奇怪,怎么还有火炬联盟的狂徒?为什么混迹佐治亚中部的混帐们跑咱们这儿来了呢?”
“为什么?因为你们这帮天杀的贼婆娘吞了咱们的货!就没想过后果么!”骑马的雨披男闻听嘀咕,厉声喝道:“你们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连骑军的货也敢惦记!”
我反倒是长长松了口气,这群家伙迟早会出现,只因他们是布雷德利特地招引来脱困的,那么只消交还那只大包,便解了这场恩怨。大不了挨一顿他们唾骂,或被羞辱几句,总不至于还能将我杀了?我发出天籁之音,让此人先冷静下来,折转身回道场去取包。
“态度上服软,口吻上恭敬,先稳住此人。”我对几名莉莉丝们关照一番,疾步下楼刚回到空地,手机不合时宜地又响了,揭开盒盖去看,竟然是鸳鸯茶打来的。
“醉蝶花?你在哪?还留在吉普森那个老鼠窝里嘛?为何不接电话?没出意外吧?”他先是试探性问了几句,然后话归正题,焦虑地叫道:“我不知你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听着,现在整个北部佐治亚的黑帮都在往你们那里赶,我费尽心力也弹压不了,上午来了一帮自称暗世界的人,已经进驻了伊腾顿所有宾馆,即将要出大事了!老婆,我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干不了,这就是命格。听我的宝贝,别意气用事找暗世界怄气,他们强大到可以瞬间荡平整个佐治亚。倘若我不幸身死,你也切勿报仇,与我彻底割裂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