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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新中国了,那个方老太婆还想掐我女儿的脖子不让改嫁!领导,你可要为我女儿做主啊!”徐老抠对着镇政府妇联上门的宣传员讲。
一边说着还想上手拉人女同志的手,得亏同行的男同志一把拉开这老头,训斥道:“有苦就诉,政府会为你做主,别动手动脚,不然按流氓罪办你!”
徐老抠把手收回来,用袄袖口抹了一下鼻涕,嘴里嘟囔着:“哎,都说亲如一家人了,我当你们是自己的孩子,连手都不给拉。”
妇联男同志姓高,听见了这话喝了一声:“有话大声说!别嘀咕!”
徐老抠就立马站好,媚笑说讲:“领导,我就反映闺女要回家改嫁的事儿,你们可要为我家妮儿做主。”
那位姓董的女同志忍着恶心,耐心的讲:“徐老乡反映的事儿,我们妇联会帮助的。今日就这样吧,我们先去下一家。”
望着那美丽又识字的妇联主任的背影,徐老抠假意的讲:“董主任,您在家吃口饭呗?都说一家亲了。”
“不了,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高同志挡住他那恶心的目光,厉声强调着。
等人走远,徐老抠又躺回炕上,对里间的婆娘骂道:“死人啊?给老子烧炕去。”
徐老抠婆娘赶紧的掀了门帘走出来去烧火。她现在叫徐芬,以前叫死丫头,是徐老抠的爹娘给儿子买的童养媳,无名无姓,如今解放了,她才有了自己的名子,跟丈夫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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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联的高同志对年轻的董主任讲:“主任,以后下乡一定要有男同志陪同。这,这些乡民几乎都是文盲,话语低俗又无赖。”
董胜男点头,对高同志表示感谢。
“不如我们去这李家看看,做一下方永华同志的思想工作,不能让儿媳守活寡,这新时代是保护女性的。我们的妇女解放工作可要做在前头。”
高同志听后,也表示去李家。
李家的方永华就是方橙。
方永华以前叫方二嫚,娘家也穷的叮当响,无一分地,老爹老娘给地主家当过奴才,年轻时救了小主子恩典放了身契。
方老爹在地主家当奴才时,跟厨房的厨子学了做切边火烧,还跟马房赶车的学了熬鹰养狗。
放身回到老家温山村后,那点积蓄买了三间草屋后买不了地了。于是买了几升麦子,推磨磨面,盘了炉子,每日赶集做切边火烧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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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攒了几两银买了半亩地种菜卖。方老娘先生了三个闺女,又生两儿子,最后又添了一小女。大儿承恩从小就瘦小,可又聪明,二儿子承嗣长的人高马大,却是个哑巴。
先头生的三个闺女,样貌个头都是一等一的,后头三子女不是长的丑,就是矮,还有一个残疾。
方老爹自觉日子过的仔仔细细的,可养活这么多张嘴,也精穷。
解放前,方老头老太太都没了,四姐妹跟两兄弟还都在。
两兄弟都快三十岁了,都没成家,守着三间草屋,五分地也卖了,半死不活的,经常找四个姐妹家接济。
当年数着方二嫚嫁的最好,上曲家庄有名的地主家,虽然那时地主家也缩水剩下到百亩地了。男人叫李玉秋,在县城读的书,人高马大一表人才,啥就娶个破烂户女呢?
李家给的说法是方二嫚八字好,而真实的是李玉秋在外养了两个姐姊妹花,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没人嫁,那两姐妹出身不堪,但被教的笼络男人无人能及。当方二嫚进门时,那姊妹花都怀着身孕,等她有了身孕,那姊妹花一前一后生两儿子。
方二嫚的日子过成了伺候家里的公婆,教养儿子长大,看护家里地。可惜啊,公婆一去,给了她一张休书。地房都被丈夫卖了,带钱跑了,儿子都不要。亏她拿了公婆的休己谁都没说!在村头的李家的破祠堂带着儿子儿媳住,租原先自家卖出去的地种,被村里的长舌妇在嘴里一天滚十八遍的嘲讽。
抗战一爆发,她更是带孩子东躲西藏的,孙子两岁时,村里又来国x军抓壮丁,她让儿子跑了。那日儿媳生了孙女,取名叫念东,因为她爹向东跑了。
村里姓张的汉奸向国x军告密说她儿子投八x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