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得了步摇,那个就要得个金钗,多半都是鸡毛蒜皮。
凤药摇头,“那料子是绸缎庄买不到的东西。”
皇上本已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听她这么说,心中一动。
“那个妾室用的什么料子,你可知道。”
“不知道,不过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穿过,料子花纹不同,但肯定是同种料子。”
“那种密织的花纹普通绸缎承受不住,缎面需得够厚,才接得住重绣。”
皇上胸口闷得很,接着问,“皇后哪件衣裳?”
他其实已猜到了,这样的锦缎只有一种,便是朝服用料。
普通缎子针刺上去便是一个小孔,根本不好刺很密的图案。
唯有金陵云锦方能承受得住重绣。
在阳光照射下华美无双。
那种锦难织又工艺繁复,是御用贡品,街面上自然买不到。
很多人不知其名。
“那妾室做了衣裳?”
“只是得了一匹,未来及裁制衣裳,人就没了。”
那种料子,京中裁缝压根不敢接活,都称没见过不能动剪,怕做坏了赔不起。
“不过……”
凤药将书柜整理好说,“她有一双鞋,鞋面是那个料子。”
皇上脸上一冷,不由鼻孔中带出一声“哼”。
平生他最厌恶之事,便是乱了“礼记纲常”,自己两个儿子都很清楚这一点。
那料子是帝后朝服专用衣料,其他人未经允许使用就是僭越。
凤药行个礼道,“皇上奴婢收拾完了,现在去传旨着六王爷来书房可使得?”
皇上挥挥手叫她去了。
她出了书房,一阵暖风拂面,不知不觉又到上巳节。
算起来,牧之走了近一个月了。
这么暖的风,不知吹散牧之心头的一丝郁结吗?
牧之日夜兼程奔赴南疆。
地气越来越暖,他无心欣赏沿途风景,春花已开,风从中原地带的冷硬变得又暖又软。
于他,这一切都味同嚼蜡。
离泉海县越近,情况越糟糕。
倭寇所到过的地方,一片寂灭,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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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烧到焦黑,田地荒芜。
从北向南,这样的状况越来越糟。
似乎那些强盗不止图钱财。
玩弄人命,践踏大周国土,是为一乐。
泉海县的大门已换了倭寇兵卒把守,俨然成了敌方一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