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见这女子年纪轻轻,竟要讨酒,只觉稀罕,忙乘了酒端上。
丁善柔看着鹤风竹,举起粗碗,对着他道了个礼,也有模有样的喝了起来。但听几声急促咳嗽,丁善柔放下粗碗,五官拧成一团,伸着舌头哈气。
“姑娘不会喝酒,干么勉强?”鹤风竹起身,去到帐篷舀了碗清水,递给她。
丁善柔接过水一饮而尽,罢了反驳道:“出家人都能饮酒,我凭何不可?”
鹤风竹哑然失笑,不予与她争辩,桌上放了几枚铜钱,就要离开。丁善柔忙追上去喊道:“道长要去哪儿?”看他不睬,又道:“道长可否送小女子到襄阳城中,这些仅存的碎银,都给你,待回到家中,我再补与你。”
鹤风竹停止脚步,回头看她递出几粒碎银,“你要贫道护送你回家?”心下却道:“这女娃儿果真闺阁少女,天真无邪,连我是好人坏人尚不清楚,便要随我同行,罢了,便当是做件善事,送她回去。”于是接过碎银,二人结伴,在镇上重新租了马车,一路风尘,过得二日才到襄阳城中。
丁善柔与鹤风竹分别,回到家中,此间亲事已黄,被家中老父狠狠教训一顿,关进闺房禁足反省。她倒也不恼,日日窝在房中翻看医书典籍,偶尔会想起在深林被鹤风竹救下之事,音容笑貌,渐渐明晰,竟不自觉生出了思念之意,却道这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这般过得数日,丁父丁母消了气,将丁善柔放出,并再三叮嘱,不可私自出门。丁善柔嘴上答应,不出半日,便提着竹筐往郊外的山里去。
盛暑烈日难当,山间植被被晒得蔫头巴脑,丁善柔转了一圈,未挑到品相上乘的草药,又觉酷热,口中干渴,带的水囊早已见底,于是四目眺望,隐隐瞧见远处一条溪流,当即往河流方向过去。
未到溪边,但见草丛里趴着一人,一动不动。丁善柔暗暗吃惊,心道这里偏僻无人居住,怎会有人躺在此处,莫非天气太热,中了暑气?于是轻声唤道:“这位人家,可是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