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律花自己小时候便已自认为看透人世,她体内或许还藏着不少秘密。
如此玩世不恭的她,只是想要追寻周鲁,毕竟厌世之言都能说,谁又会诚意开拓救世之路呢?但是自己还是心有力而笔不足。
有次,意犹未尽的她下课接着上课用笔抨击着不平,就被语文班主任发现了。
语文老师以为律花在写小说,殊不知那其实只是一篇日记罢了。
“你这个是什么?!假如我是一只蚂蚁?狗屁不通的东西……”
语文老师觉得自己被律花侮辱了,不认真听她讲课,于是,她当着全班的面,把她青涩、“强说愁”的文字。
接着,连带这个学校的丑迹一字一顿地念出来,随后,冷笑一声,手指用力。
班主任当着律花的面,将她的初次尝试,变成了满天飞舞的纸屑,散落在头上,书间,笔下。
“哈哈哈……”
并没有过多的话语,班上的其他同学,都觉得很搞笑,不用过多导演的喜剧,这不比动画片有趣?
“你现在写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你的文字在小学、初中、乃至高中高考作文中,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这个水平,想要标新立异真的是痴心妄想。”
能担任语文教师一般都有研究生水平,眼前这一位小女生简直就像是班门弄斧一般,可笑且可悲。
毕竟,极度悲伤是真的会哭不出来啊,律花的脊髓反射泪腺已然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
都说眼泪会让人变得坚强?那只不过是爱哭鬼讨要糖果的武器罢了,如此诡辩,律花其实早已形成后天性免疫了,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律花屡次想起那位先生曾说过“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然后轻笑一声“怎么可能”,并感叹“先生,读书的意义早就变了”。
毕竟,从她小时候被确诊出支气管扩张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道路。
她也知道,浓墨重彩的前提是腹有诗书。
家里面的人,其实并不疼爱她,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她的到来只能算是一次意外。
“律花”这名字一听就像是她自己取的,毕竟谁会对这个“意外”精心取名呢?
律花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病告诉他们,毕竟她听说这个疾病可是不可治愈的、慢性疾病。
就算动用大价钱,也没有痊愈的可能性,这种没有盼头的烧钱行为,家里人最后也会让她自生自灭。
毕竟从自己记事起,就发现了,被厌恶的不止有疾病,而鸠占鹊巢的鹊也并不需要扁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