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戎,兵也

迩英阁。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祀,礼也。”

“戎,兵也。”

这一日,迩英阁的讲官又换了一人,听他那苍老的声线便知,此人的年纪已然不小。

事实也确实如此,今天授课的是新鲜出炉的翰林侍讲学士孙奭。

虽然孙奭是去年刚刚调到兖州任知州,任职还不满一年的时间,但这在北宋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有时,某位官员还没抵达任职的地方,新的朝廷诰命就下来了。

其实,对于入不入京,孙奭本人并不是很在意,尤其是现在执掌相印的是丁谓。

当初,孙奭正是因为反对林特和丁谓的茶法,从而得罪了丁谓一党,然后被贬出了京城。

如果不是王曾特地写了一封书信,信中言明此次入京乃是为了教导官家,他还真不愿意回来。

对于丁谓这帮南人,孙奭是很看不惯的。

他看不惯倒不是因为瞧不上他们的能力,恰恰相反,丁谓的能力很强,丁谓担任三司使时,功绩卓着。

真正让孙奭瞧不起的是,王钦若、丁谓等南人上位的手段。

东封西祀,不知花费了多少钱财,这些事大多都是由这帮南人挑起来的。

不仅如此,为了供奉天书,先帝耗费巨资,修了玉清昭应宫,这一修,便是八年时间。

占地四余顷(一顷等于一百亩),长达八年的修建时间,花费亿万两,亭台楼阁两千余间。

为了建玉清昭应宫,几乎花光了国库里的银钱,并且还召集了大量的役夫。

论规模,论花费,只怕当年的阿房宫也不过如此。

如果不是国朝承平日久,天下富足,修玉清昭应宫,绝对是亡国之举。

因此,孙奭是极其讨厌丁谓等人的。

一群只知迎合上意,不知民间疾苦的奸邪!

不过,讨厌归讨厌,孙奭却不会借着给官家上课的机会干点什么。

他是一个很传统的文人。

该上课,便一板一眼的上课。

比如,他今天讲的便是《左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另一边,李杰一本正经的坐在榻上,看起来像是认真听讲的样子,不过这只是表象。

孙奭这个人,人是好人,也是一个好老师。

但这种教育方式,与他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