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舍不得。
又一次追问后,万玖淡笑着从后方抱住左帆,脸向前凑了些,在怀中人眼尾处落下一个很轻、很珍重的吻。
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很顺利。万玖的瞳色和左帆的相近,只比左帆的深一些。左帆记得最清的一幕是纱布刚摘下那天,万玖望着左帆的眼睛出神。好半天后,左帆都觉得万玖是不是在后悔,万玖却忽地凑上来吻他的眼睛,笑着说真好看。
我舍不得,左队。
万玖亲完后把脸往左帆颈窝里埋,左右乱蹭。左帆觉得痒,伸手要把他推开,却被他抱的更紧。
太痛了,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受。
左帆攥紧手中的杯子,没由来地想起和万玖的曾经。喝下去的茶没有回甘,苦一路汹涌,从舌根滚滚流入心口。
空空的眼眶里仿佛有一颗幼小的心脏,破开血肉生长出来,随着起伏的胸口跃动,每一次搏动都是凌迟般的酷刑,痛的他几近说不出话。
“左哥,别这么为难自己。”白辞易把手里已经凉了的茶一口饮尽。他望了眼窗外的天,起身去壁柜上的防潮箱里抽了几根细柴,搭积木一般地摞在壁炉里。又拽了把干草放在木柴最底部的空缺处,生起火,把柴燃起来,“看着要下雨了。也不知道时榆能不能在雨下来前赶过来。”
他话音刚落,小屋的门就被砰的一声甩开,砸上门后的鞋柜上又回弹了一下。时榆缓缓地从门口走进来,脸色十分难看。
左帆和白辞易都停了动作,扭头看着他。时榆左右看了看两人,强行稳住自己的情绪,伸手抓住门,轻轻地关上。
他现在有一大堆问题想要求证。他总觉得事情不对,不该是这样。
进门他原本想直奔左帆,但看见左帆蒙眼的布条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太鲁莽了。
左帆这么突然的出现,没表明立场,没说明目的,先往药厂送了那只安了监视器的眼睛。
像是要坦白事情以前,先奉上自己的诚意,换取对方的信任。
时榆挤出一个假笑,对白辞易扬了扬下巴:“刚好,再添点柴吧,来的路上风大。”
白辞易点点头,依言又去抽了两根柴丢进壁炉,随后拍了拍手上的细碎木屑,拖了个椅子递给时榆。
时榆接了,把椅子往边上拖了许多,放在一个离他们俩都挺远的位置后才坐下:“我来了,您二位要说什么,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