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江浕嘴唇翕动了两下,因为受了伤所以一直搭在腿面上的手虚握了握,指尖莫名发凉。
怎么又是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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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又大了些。雨水蜿蜒成线,顺着各处缝隙爬上皮肤,激起人满身鸡皮。时榆和白辞易早就湿透了。两人纠缠在地上,滚了满身的泥。
白辞易徒劳地去掰时榆在他颈间收紧的胳膊,面上已隐隐现出缺氧的青紫。时榆没再继续加力,他刻意留了几分余地,让白辞易能勉强说出话。
“你算头算尾,考虑了那么多,布了那么久的局,有没有想过栽在这一步?”时榆贴近他的耳朵,唇上滚了几滴混着雨的泥水。他明明制着人的咽喉,话语却温柔亲昵的不像话,“蝙蝠对上我,你恰好有解药,当真有这么巧?普普通通的雨林居民,见人就不由分说地玩命攻击,你白辞易没在里面做过手脚?”
“你他妈的…突然,发的什么疯!”白辞易只觉得喉骨被抵得快要错位。雨水带走他眼角沁出的泪,他喉间爆出的嘶吼沙哑的快要粉碎,“你臆想什么了?!”
“你只是进不去药厂,所以把卡抛出来做一个索引。”时榆嗓音带笑,“你以为我解决完左帆你能跑掉?”
他半张脸埋在白辞易发间,没注意白辞易的一只手在扑腾间攀上了他的小腿。位置微妙,再向上一点就是他的伤。
手下的人扒拉胳膊的手已经有些脱力。时榆眼底沉沉,嘴唇微动,附在白辞易耳边最后耳语:“左帆走之前,还从药厂拿了什么给你?”
握着时榆小腿的手攸然松了。白辞易最后一次奋力去拽时榆的胳膊,指甲嵌进皮肉里,溢出的血转瞬间被雨冲散,淡的一点颜色都不剩了。时榆在心里读着秒,终于到白辞易眼球凸起,手指痉挛时,他松开了桎梏。
新鲜空气争先恐后涌入胸腔,白辞易爆发出一阵天崩地裂的咳嗽,大有几分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的气势。眼泪像雨,噼里啪啦地往下落。缓过点儿劲儿来以后,他通红的一双眼睛塞着满满惊疑与愤怒,恶狠狠地看着时榆。
旁边摆出一副愧疚表情的时榆假模假样地拍拍他的背,安慰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身后忽然爆发出一声锐响,声音听起来离两人不远。时榆飞快回头,一抬眼,天上“啪”地炸开一束流火,绽开的图案是一条金红色的蛇。
卓屿家族徽章上的图案。
见此情形,两人的眸子都骤然紧缩。
轻柔拍背的手顿时变成一击快狠准的手刀。白辞易伏地翻滚,堪堪躲开这一下,内心爆发一通暴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