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闻言,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笑:“咱们国舅爷岂是池中物,哪有能闲下来的时候?你们也小看他了。”
随从又道:“是儿子愚钝,不及干爹料事如神。”
沈砚笑而不语,坐上备好的马车,匆匆赶往宫外。
数日之间,宫中风云已悄然更迭,变化多端。
顾清语只听到了有关沈砚的好消息,却唯独见不到他的身影。
小喜子和她说,沈砚出宫办事去了,少则三五日才能回来。
顾清欢渐渐从那日的挫败中缓过神来,她少了些脾气,多了些沉默,每日只陪着儿子打发时间,然而,她平日里鲜少亲力亲为地照顾他,一时摸不准他的脾气,总是惹得他嚎啕大哭。最后还得乳母们抱过去安抚,就算是顾清语也比她更有办法,轻而易举地就让那哭闹的小家伙安静下来,沉入梦乡。
顾清欢目睹此景,心中五味杂陈,只等乳母们抱走了孩子,才对顾清语话里有话道:“本宫拼尽性命才生下来的孩子,却似与我隔着千山万水,难以亲近……反倒是你们这些人,三言两语便能逗得他眉开眼笑。”
顾清语望着她道:“娘娘十月怀胎的辛劳,无人可比,更是对社稷有功。小孩子的性情,素来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娘娘不必过于介怀,待殿下渐渐长大,那血浓于水的亲情自会渐渐显现。”
顾清欢听了这话,望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你真是变了很多。从前你在家中,最是沉默寡言,一句讨喜的话都不会说。如今倒好,你哄人的本事长了不少。”
她越说越好奇,倒不是为了故意针对她:“趁着这会儿没有外人,你和本宫说说看,你是从哪里学来了这些本事?是不是沈砚教给你的?”
顾清语听了这话,垂眸微笑,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桌上那盏温热的茶杯,仿佛是在触碰过往的种种回忆。随之,又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道:“娘娘这话说的真是轻松。娘娘不曾被代嫁出府,未曾日日在他人屋檐下,尝尽冷眼,自然无法体会,我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顾清欢闻言,亦是嫣然一笑:“不过,你终究还是选对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沈砚,足以令人刮目相看……唯一可惜的是,他做不了你的好郎君。”